在橋上呆立了半個小時左右,何安雯渾渾噩噩的,心想著如果自己也這樣掉了下去,那個男人會不會后悔?會不會也拼盡全力的找尋她的下落……
正在這時,她聽到了不遠(yuǎn)處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扭頭一看,由遠(yuǎn)及近駛來的是曲東黎的車子,一臺賓利,車牌號她也是熟悉的。
見到這一幕,剛剛止住眼淚的何安雯瞬間又是淚如雨下……以為曲東黎終于還是擔(dān)心她,追到這里來找到她了,她頓時血涌上腦激動的就奮力去攀爬橋面的欄桿……
是的,她也想要賭一把,想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考驗一下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如果能稍微換回他一絲一毫的關(guān)心,她也不至于如此的絕望……
果然,當(dāng)她做出爬欄桿跳橋的舉動時,那輛賓利加速沖了過來,踩了急剎后停在橋上,車門很快被推開!
車上的男人下車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了何安雯身后,在她整個身子就要翻出欄桿時,及時的抓住了她!
“放開我!”何安雯接觸到男人的手就死命的掙扎,痛哭流涕的說,“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活著也沒什么意義!你不是說我做了很多陷害何皎皎的事嗎,那我現(xiàn)在以死謝罪!你看不慣我,我就在我面前永遠(yuǎn)消失,我——”
“你神經(jīng)病!”身后的男人罵了她一句,然后粗暴的將她纖瘦的身子拽下了欄桿,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聽到男人的聲音不是曲東黎的,何安雯連忙抬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竟然是曲行洲!
“怎么……是你?”何安雯也覺得有點疑惑,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又覺得尷尬狼狽,都快抬不起頭了。
原來,曲行洲剛在別墅里目睹何安雯帶著決絕的情緒跑出去,就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寧,始終有些擔(dān)心她的安危。
本來他是沒必要管這個女人的,跟他也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
但是這個場景,正好令他想起了當(dāng)初撞破曲東黎跟何皎皎睡覺時,他情緒激動開車出去出車禍的回憶,總覺得何安雯在這樣的壞心情下會出事,如果真的死了也挺可惜的,畢竟是一條人命,還會連累曲家……
于是,他跟曲東黎聊了幾句后,就下樓去隨便開了輛曲東黎的車子,莫名其妙跟著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這里,沒想到真看到她要‘自殺’的一幕。
“在這兒死給誰看!”
曲行洲對這個女人也是滿臉的嫌棄,瞥了眼橋下,那高度自己一個男人都覺得眩暈,“這么高你還真敢跳嗎,跳下去連尸體都撈不著,真TM腦子有!”
何安雯只是癱坐在地,默默流淚,“……”
剛才還以為來阻止她的是心心念念的曲東黎,沒想到是其他的男人……是啊,連曲行洲這種毫不相干的人,都能關(guān)心她的死活,那個被她愛了好多年的、時刻放心上的男人,卻是如此的冷血。
曲行洲看她那痛哭流涕的模樣,也不想再刺激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你早就該跟我小叔取消婚約了,天天纏著干嘛,我看著都煩!起來回去了!”
說著,曲行洲就伸手去把她拉拽起來……
何安雯身子癱軟,思緒混亂,心如死灰,任由曲行洲連拖帶拽的將她推上了車子的后座,都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還能去哪里。
曲行洲追了的目的只是為了確保她不做出過激行為,也不想跟她瞎扯什么,就一路開著車子,往回家的方向駛?cè)ァ?br>
的確,經(jīng)歷了大半年前那場車禍,以及后續(xù)的艱難康復(fù),曲行洲現(xiàn)在的心態(tài)也變了很多,行為處事也變得更加成熟了。
他內(nèi)心深處雖說對何皎皎還存有一份酸澀的余情,但是在得知了曲東黎跟她之間的‘真相’后,也不想再趟這趟渾水……反正,他當(dāng)初陷得不算深,還能及時抽身。
痊愈后的這個月,他在美國接連談過兩個女友,玩的比較嗨,差不多已經(jīng)放下何皎皎給他人生帶來的裂痕。
夜幕降臨,車子漸漸進(jìn)入了城區(qū),外面到處都是璀璨的燈火。
何安雯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目光忍不住就投向了前面開車的曲行洲,幽幽的注視著他那跟曲東黎有幾分相似的側(cè)面,一個念頭不知不覺醞釀開來……
十幾分鐘后,當(dāng)曲行洲開車把她送到了何家別墅外面的馬路上時,何安雯柔聲對他說到,“阿洲,就這兒停下吧,我自己走進(jìn)去就行!
曲行洲沒多想,也就在路邊停了下來。
停下后,他瞥見何安雯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后面,好似下車都有些費力似的,他就下了車,親自走到后面去幫她開了車門,拉著她下來。
誰想到,等何安雯剛剛下車,直起身子,她一下就撲進(jìn)了曲行洲的懷里,聲音帶著哽咽,“阿洲,今天真的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趕到,可能我已經(jīng)做了傻事,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剛剛在車上想了一路,很多事情也想通了,不管怎樣,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希望以后我們能做個朋友。你也不要笑話以前的我——”
“好了好了,”曲行洲有點受不了她這種親密的姿勢,畢竟這女人可是跟自己小叔談婚論嫁過的,差一點就成了自己的‘小嬸嬸’,沒必要做什么‘朋友’。
他今天追出去,純粹是共情了曾經(jīng)的自己,對這個女人并沒別的意思。
“既然想通了,以后就別來曲家晃悠了,也別在我小叔面前哭哭啼啼,給自己留點尊嚴(yán)。”
曲行洲像個局外人那邊平淡的說完這些話,就推開她的身子,轉(zhuǎn)身鉆進(jìn)駕駛座,油門一踩飛快離去。
“……”何安雯佇立在原地,一直目送著曲行洲的車子消失在暗夜的盡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后,朝自己別墅走去。
回到客廳里,只見孟如云正一邊做面膜一邊下樓來。
“阿雯,你……這怎么回事?”孟如云看到何安雯眼睛紅腫,妝容亂七八糟,頭發(fā)蓬亂,雪白的長腿上還有些淤青和泥漬,就像是剛被人綁架了似的,就立刻引起了重視。
何安雯在沙發(fā)坐了下來,冷冷的開口,“媽,我已經(jīng)決定跟曲東黎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