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蓬,而是兩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閃爍著幽冷暗綠光芒的銀線暴雨!
細看之下,那并非單純的銀針,而是從她精致手腕護具下方精巧機關(guān)中瞬間激射而出的淬毒袖箭!
每一根都細如牛毛,針尖一點幽綠寒芒在躍動的火光映照下妖異奪魄!
數(shù)量之多,覆蓋之廣,如同兩團致命的蜂群,朝著那十幾名剛剛投擲完暗器、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忍者劈頭蓋臉潑灑過去!
太快!太突然!距離也太近!
這群忍者剛剛完成一波傾力投擲,注意力全部鎖定在余樂和夏侯衿藏身的斷墻方向,做夢也沒想到側(cè)后方陰影里還埋伏著這樣一個致命的“殺星”!更何況,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怯怯女人,竟藏著如此歹毒凌厲的暗器?輕蔑與大意瞬間將他們送入鬼門關(guān)!
“呃啊——!”
“納尼?。
“噗噗噗噗噗……”
慘叫聲、驚怒的怪叫、以及利器穿透皮肉、撕裂筋骨的密集悶響瞬間響成一片!
沖在最前面的五、六名忍者首當其沖!
幽綠的毒針毫不留情地釘入他們的面門、咽喉、雙眼、乃至毫無防備的頸側(cè)要害!
暗綠的毒液瞬間隨血液蔓延!
有人捂著臉發(fā)出非人的慘嚎,指縫里滲出黑血;有人喉嚨咯咯作響,如同破風箱般倒地抽搐;有人眼睛被數(shù)根毒針刺穿,當場瞎掉翻滾哀嚎!更有幾個反應稍快、試圖格擋或閃避的忍者,手臂、肩頭、大腿也被密集的毒針射中,劇烈的麻痹感和鉆心蝕骨的劇痛讓他們瞬間失去了平衡和戰(zhàn)斗力!
原本氣勢洶洶、整齊劃一的忍者陣型,被這突如其來的兩蓬毒針暴雨徹底撕裂!沖勢驟亂,慘叫連連,如同被滾水澆中的蟻群!
“玲瓏!”余樂又驚又喜,他完全沒料到孟玲瓏竟能在如此絕境下爆發(fā)出如此狠厲的反擊!
“這些扶桑人是狼,必殺!”孟玲瓏冷峻的俏臉閃過一絲狠厲。
“走!”夏侯衿反應更快,一把拉起因爆發(fā)全力投擲而脫力、身體微微搖晃的孟玲瓏。
對著余樂低喝,“趁現(xiàn)在!沖出去!”
時機稍縱即逝!
余樂眼中精光爆射,金陽劍瞬間出鞘,發(fā)出一聲清越龍吟!
他不再猶豫,刀光化作一道匹練,護住夏侯衿和孟玲瓏,如同出閘猛虎,朝著忍者陣型被撕裂的缺口方向——那片被濃煙和烈焰籠罩、通往西灣的廢墟深處——決然突圍!
“你倆背靠背,小心扶桑人偷襲!”余樂將孟玲瓏護在身后。
他看到了港口那片吞噬一切的火海,看到了夏侯青在火光中暴怒卻無力的身影,也看到了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沖上海灘,海面上影影綽綽停著幾十艘黑黝黝的艦船,艦船上正噴著火舌,水神教的船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傾斜、粉碎。
海面上漂浮著大量碎木和尸體。
此地絕不可久留!
“跟我來!”夏侯衿沖到近前,聲音急促卻清晰,“去西灣!那里有條快船!”
沒有猶豫!
夏侯青劈開一個擋路的忍者,眼神掃過已成火葬場的主港,那熊熊烈焰灼燒著他的靈魂,也焚毀了他剛剛點燃的東進夢。
他喉嚨一甜,強行壓下,飛快地奔過來,嘶吼道:“走!”
……
西灣,一處隱蔽的礁石小港。一艘狹長的單桅快帆船靜靜停泊,在動蕩的海浪中輕輕搖晃,像黎明前的最后一線生機。
“快上去!”
余樂一把將孟玲瓏托上船板,夏侯青緊隨其后。
夏侯衿和護衛(wèi)們也敏捷地躍上。
“砍纜繩!”夏侯青低吼,親自操起沉重的船舵。
余樂和護衛(wèi)們奮力推動絞盤,粗糙的船帆“嘩啦”一聲升了起來,貪婪地捕捉著微弱的海風。
小船猛地一竄,沖出了小灣的屏障!
幾乎就在同時,兩艘體型更大、船型猙獰的扶桑關(guān)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撕裂黑暗,出現(xiàn)在他們的側(cè)后方!
船首雕刻著猙獰的鬼面,船船舷上站滿了手持弓箭和火銃的扶桑浪人,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嗜血光芒。
“在那里!別讓他們跑了!”為首的船上,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帶著猙獰刀疤的黑田隆山揮舞著戰(zhàn)刀,用扶桑語狂吼。他的聲音如同夜梟般刺耳。
小船的速度雖快,但關(guān)船憑借更多的槳手和更優(yōu)的船型,正逐漸縮小距離!
海浪猛烈地撞擊著脆弱的船體,冰冷的海水不斷潑濺進來。孟玲瓏緊緊抓著船船舷,臉色煞白。夏侯衿站在兄長身邊,眼神死死盯著迫近的敵船。
“放箭!打斷他們的桅桿!”黑田隆山獰笑著下令。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帶著破空聲襲來!幾支箭狠狠釘在船帆和桅桿上,發(fā)出“篤篤”的悶響。
護衛(wèi)們用盾牌和身體擋在余樂和女眷身前,甲板上響起痛苦的悶哼。
“哈哈哈!花姑娘!船上還有花姑娘!”一個眼尖的扶桑浪人看到了夏侯衿和孟玲瓏的身影,發(fā)出猥褻至極的狂笑,用生硬的大乾語夾雜著扶桑污言穢語喊道:“快投降吧!獻給青木大人!讓老子們先快活快活!”
更多的污言穢語如同毒蛇般從追兵的船上傳來,不堪入耳!
“可惡的扶桑人!”
孟玲瓏瑟縮了一下,眼中滿是恐懼和屈辱。夏侯衿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如霜,貝齒緊咬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握緊了袖中隱藏的短刃。
余樂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燒得他眼前發(fā)紅!
他奪過護衛(wèi)的弓,搭箭就射!
箭矢呼嘯而出,正中那個最先叫囂的浪人咽喉!慘叫聲戛然而止!
“狗雜種!”夏侯青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將滿腔的怒火和屈辱都灌注在操舵的手臂上,小船艱難地在波濤中穿行,試圖轉(zhuǎn)向利用風向。
但敵船太近了!
甚至能看清對方船上浪人那猙獰貪婪的面孔!
火銃的槍口已經(jīng)對準了他們!
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開始浸透每一個人的心。
就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