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詐,倒是被余樂詐對了。
此言一出,那兩人頓時神色大變,顯然是被余樂的話觸動了心弦。他們心中暗自思量,萬一此事真的被泄露出去,引來了官兵的注意,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于是,他們連忙辯解道:“我等不過是向城外一些貧困之家施些米糧油菜,以解其燃眉之急,何來私通水賊之說?既然你們也是生活不易,我們倒是可以考慮分些給你們,權(quán)當(dāng)是做善事了。”
眼下正值亂世之秋,大家都明哲保身,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緊閉門戶,謹(jǐn)慎度日,生怕一不留神便卷入無端的紛爭之中。誰都在捂著口袋過日子,哪有什么好心人給窮人送米送油的?即使有,也選擇在白天敲鑼打鼓大張旗鼓地送,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大善人,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的善舉。哪會偷摸著半夜送的?事出非常便是妖,這兩人絕對有問題。
余樂笑道:“多謝兩位爺,俺只是善意提醒一句。俺們倆從小吃百家飯的,不愁餓著肚子!
唐鵬甕聲甕氣地說道:“俺飯量大,可以給俺一些!
兩人一怔,隨即哈哈笑了起來:“這位小兄弟實在!
“給他割一塊肉,兩斤米!
余樂捂著肚子又“哎喲、哎喲……”叫喚起來,唐鵬心知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便故意問道:“肚子又痛了?快去拉吧,我在這兒搬著就行!
余樂佝僂著身子,表情痛苦地連連點頭,嘴里還不忘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實在是這肚子疼得厲害,我得趕緊去找地方……哎喲,疼死我了!闭f著,他便捂著肚子,踉踉蹌蹌地向遠處跑去。
那兩人見狀,不禁相視一笑,隨即轉(zhuǎn)頭對唐鵬調(diào)侃道:“嘿,你這位兄弟可真是不靠譜啊,就這么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也不怕你忙不過來?”他們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不一會兒功夫,余樂折了回來,氣喘吁吁地搖著手說道:“哎呀,不行了,肚子拉得沒力氣了,讓我緩一緩!痹瓉,他原本想借故走開,回去請救兵,但轉(zhuǎn)念一想,只留下唐鵬一人不放心,還是想別的辦法制住這兩人,因此折了回來。
那兩人一聽,不禁面露不屑,嘲諷道:“你們倆甚是無用,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余樂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故作妥協(xié)道:“罷了罷了,這地方就讓給你們吧。不過咱們事先說好的,每人五個銅板,你們給了錢,我們也好另尋他處歇息。”
那兩人一聽,覺得合情合理,便爽快地從懷中掏出十枚銅錢,伸手遞向余樂。
就在這一瞬間,余樂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他緩緩伸出手去接銅板,但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銅錢的那一刻,他雙手猛然一揚,兩包早已準(zhǔn)備好的石灰粉如同炸彈般在兩人面前爆開,瞬間彌漫開來。
那兩人猝不及防,被石灰粉迎面擊中,頓時慘叫連連,雙眼緊閉,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驅(qū)散這突如其來的刺痛與白霧。余樂則趁機閃身到一旁,大聲呼喊道:“唐鵬,動手!”
唐鵬早已蓄勢待發(fā),他迅速從船上抓起兩把碳灰,趁著那兩人視線受阻、手忙腳亂之際,準(zhǔn)確無誤地將碳灰灑在了他們的頭上。石灰粉與碳灰交織在一起,更是加劇了二人的痛苦與混亂。
那兩人叫苦不迭,石灰粉和碳粉罩著滿頭都是,別說睜開眼,就連呼吸都困難,更別說張嘴罵人,情急之下,兩人“撲通、撲通”跳入河中。
余樂和唐鵬看著眼前的兩人狼狽不堪,相視而笑,笑聲中夾雜著幾分得意與嘲諷。余樂更是毫不客氣地損道:“兩個賊孫,你們那點小伎倆,在我們眼里不過是班門弄斧。趁夜深人靜之時,欲行掩人耳目之事,一看就知道你們不是什么好東西,定是那些非奸即盜之徒!”
那兩人被余樂的話刺得臉色鐵青,卻又無法反駁,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發(fā)出陣陣哀嚎。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悔恨與不甘,但此刻已無力回天。
……
眼尖的守門軍士借著軍營微弱的燈光看到余樂回營,急忙迎了上來。走近才看到余樂和唐鵬押著渾身濕漉漉的兩人。
兩人緊閉著雙眼,眼皮子還在痛苦地抖動,黑黑液體從鼻子和嘴里流出,顯得狼狽不堪。
余樂見狀,神色一凜,大聲下令:“速將此二人帶下去,嚴(yán)加審問,不得有誤!”軍士們聞言,迅速上前,將那兩人押解而去。
“遵命。”
此時,項鑄急匆匆地擠上前來,向余樂稟報道:“頭兒,上官星蘊大人此刻正在營中候您!
余樂聞言,不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疑惑道:“哦?他來此作甚?難道他沒有住處?”
項鑄連忙解釋道:“并非如此,大人此來是因為武當(dāng)派的廖七郎不幸遭遇偷襲,身負重傷,情況危急,急需救治!
余樂一聽,頓時臉色大變,急聲道:“什么?那還不趕緊去請郎中!”
項鑄連忙答道:“郎中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只是廖七郎的傷勢實在太重,上官大人擔(dān)心……”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似乎在斟酌言辭。
余樂不待他說完,便已明白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當(dāng)下不再猶豫,果斷道:“走,我們?nèi)タ纯淳烤故窃趺椿厥!”言罷,便大步流星地向營內(nèi)走去。
蕭丹燕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正走來的余樂,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急切與希望,仿佛真的見到了救星一般。顧不上男女有別,她猛地沖上前去,用滑膩的小手緊緊抓住余樂的手,聲音因焦急而微微顫抖:“余將軍,求你救救我?guī)熜职!武?dāng)派上下都將銘記您的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余樂一愣,自己像將軍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又抬頭望向蕭丹燕滿是懇求的眼眸,心中不禁暗自好笑:“‘余將軍’?我什么時候成將軍了?”但他隨即意識到蕭丹燕非常焦急與急切,自己手下有眾多校尉,讓她誤以為自己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