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馬而言,騎手的正確坐姿是對它最基本的尊重與理解,而今,這突如其來的倒坐姿勢,無疑是對它尊嚴的一次嚴重挑戰(zhàn)。
“吁咴咴……”駿馬爆發(fā)出陣陣憤慨的嘶鳴,其聲震天,充滿了不甘與強烈的抗議。它憤怒地搖晃著碩大的頭顱,仿佛山岳般的力量匯聚在每一次擺動中,企圖將背上那不合時宜的騎手——余樂,狠狠地甩落塵埃。
然而,余樂卻展現(xiàn)出了超乎常人的堅韌與機智,面對著那渾圓光滑的馬屁股,他雙手無處可抓,他便依仗自己那雙有力的大腿,如同鎖鏈般緊緊纏繞住馬腹,每一寸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努力不讓自己墜落馬下,與駿馬的力量進行著無聲的較量。
隨著駿馬的每一次劇烈顛簸,余樂的身形都仿佛風中殘燭,幾次險些被這洶涌的力量吞噬,墜入地面。但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間,他憑借著過人的膽識與驚人的平衡能力,硬生生地在這片混沌中穩(wěn)住了陣腳,宛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雖波濤洶涌,卻始終屹立不倒。
然而,這樣的英勇身姿,卻難以掩蓋那略顯滑稽的坐姿。余樂背對著駿馬,倒坐在馬鞍上,這樣的場景,不禁讓在場的眾人啼笑皆非,心中既敬佩又覺好笑。這姿勢,實在是太過獨特,讓人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只能說是“別具一格”,讓人過目難忘。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那匹受驚狂奔的駿馬,以及其上那狼狽卻堅韌不拔的身影。宇文順吉周圍的侍衛(wèi)們更是神情緊繃,迅速而有序地將他團團圍住,形成一道堅實的防線,以防不測。
在這片緊張的氛圍中,玉山公主的笑聲如同一串銀鈴響徹云霄,她望著馬背上那“奇特”的余樂,眼中閃爍著戲謔與歡愉的光芒。余樂此刻的模樣,確實讓人忍俊不禁——他對著馬屁股,雙腿緊夾馬腹。 “這豈不是活脫脫的孫猴子騎著白龍馬嗎?”玉山公主心中暗自思量,笑聲愈發(fā)控制不住,以至于她不得不緊緊抱著馬脖子,以維持身體的平衡,生怕自己真的因笑得太過而跌落馬下。
西域駿馬見甩不下背上的騎手,暴躁的脾性也就漸漸平復,奔跑的速度緩了下來。余樂這才逮住機會迅速翻轉過來,緊緊地抓住了韁繩。
隨著駿馬逐漸平息了憤怒,緩緩放慢了腳步,眾人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紛紛向那位少年投去敬佩的目光。他們見余樂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馴服這匹烈馬,無不驚嘆于他的勇氣與智慧,隨即爆發(fā)出陣陣叫好聲,掌聲與歡呼聲交織在一起,響徹云霄。
余樂坐在馬鞍上,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贊譽,心中雖感自豪,但更多的是尷尬。他雙手抱拳,盡力想要展現(xiàn)出謙遜的姿態(tài),然而由于姿勢的限制,這一動作顯得尤為滑稽。他只能拼命地點頭作揖,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只瘦弱的猴子,在努力地向眾人致謝,引得周圍又是一陣善意的笑聲。
“這人是誰?”有人不禁好奇地問道。
“還能是誰,在玉山公主邊上肯定是侍衛(wèi)!
“這侍衛(wèi)還是個少年郎,一定是混子吧,連馬都不會騎!
“應該是,瞧他那樣子,玉山公主也不氣惱,估計是誰家的子弟!
宇文順吉也驚奇地看到這一幕,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心道:這少年人好生奇怪,有趣得緊,明明不懂馬術,但那烈馬居然沒把他掀下來。
“他,居然也來參加圍獵!壁w雋的目光在遠處鎖定了余樂的身影,那一刻,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狂風卷起的烈焰,瞬間燃燒至頂點。他緊咬牙關,面容因憤怒而扭曲,顯得異常猙獰。心中暗自發(fā)狠:“哼,真是自投羅網(wǎng),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獄無門偏要行。在這廣闊無垠的獵場上,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下個陰手,保證讓他有來無回,自食其果!”
……
玉山公主與她的四名美侍衛(wèi),早已被這場景逗得前仰后合,她們抱成一團,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卻又因笑得太過而直喊饒命。
玉山公主更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一邊擦拭著眼角,一邊指著余樂,那模樣既是對他的調侃,也是對他勇敢行為的認可。這一刻,緊張的氣氛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歡樂與和諧。
“公主,他……他簡直是太要命了!”冬兒捂著肚子,叉著腰,半晌才緩過勁來,臉上的笑意卻仍未褪去,顯然是余樂剛才的舉動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春兒在一旁,氣若游絲地笑著接茬:“哎喲,這哪是人才啊,簡直是奇才!公主,你可得好好珍惜這份難得的樂趣呢!”她的語氣中既有玩笑也有真心,仿佛已經(jīng)將余樂視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夏兒緊接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對對對,他簡直就像是老天特意派來逗咱們的開心果嘛!每次出現(xiàn)都能給我們帶來這么多歡笑!彼难劾镩W爍著調皮的光芒,顯然對余樂這個意外之喜充滿了喜愛。
而秋兒,在一旁哎喲哎喲地叫喚著,已經(jīng)笑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能不斷地搖頭晃腦。
……
余樂好奇地看著四周,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激動。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四處游離,試圖尋找乾朝的皇帝。
當余樂的目光穿透紛擾的人群,最終聚焦在皇帝宇文順吉身上時,他非常震驚,驚愕之情溢于言表。這位年輕帝王,竟然年紀與自己相仿。年紀雖小,但氣度雍容,舉手投足之間有說不出的儒雅和風度。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閃爍著智慧與決心的光芒,那份與生俱來的王者風范,仿佛能夠穿透時空的阻隔,直擊人心。這種形象,與余樂腦海中那位年過四十、大腹便便、面龐浮腫、雙耳垂肩、四肢無力、兩眼發(fā)呆、日日宣淫無度的中年皇帝形象相去甚遠,幾乎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