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fēng)凝紫站在大殿中央,一襲淡雅的長裙隨風(fēng)輕輕搖曳,如同晨霧中綻放的百合,清麗脫俗。她微微欠身,向四周的大臣們行禮,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眸中,既有謙遜也有堅定,仿佛能洞察人心,卻又保持著自己的那份高潔。
文武百官焉能聽不懂皇帝的意思?他們紛紛順著皇帝的意思說道。
“真是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一位老臣感慨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激動。
“風(fēng)司樂之才,實(shí)乃我朝之幸,陛下慧眼識珠,實(shí)乃社稷之福!绷硪晃淮蟪几胶偷,語氣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
宇文順吉見狀,瞥了眼身旁的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你不是要在托特爾使團(tuán)的餞別宴上讓凝紫彈琴嗎?朕今日就讓凝紫亮個相,讓臣工們知道朕的心意。你要讓她難堪,朕就讓你難堪!”
……
扎布若蘭娜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棲霞宮,心緒紛亂,宛如行走在迷霧之中。在那輝煌的興乾殿內(nèi),風(fēng)凝紫無疑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diǎn),光芒四射;而身為乾朝皇后的她,卻仿佛被無形的帷幕遮掩,在這場盛大的典禮上黯然失色,成了多余的背景。
即便拋開皇后的尊貴身份不談,作為托特爾部的長公主,她自幼便被賦予了無上的榮耀與地位,數(shù)十載的光陰里,何時受過如此冷落?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僅對一位司樂風(fēng)凝紫大加贊賞,還那般毫不掩飾地抬高她的地位。風(fēng)凝紫,那人間少有的絕色佳人,琴藝超群,確實(shí)令人贊嘆,但皇帝此舉背后的深意,又豈是單純欣賞所能掩蓋?在場每一個人,心中恐怕都已明了——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一次地位的撼動。
扎布若蘭娜深知,自己絕非淺薄之輩。這明目張膽的挑釁,直擊她尊嚴(yán)的要害,猶如凜冽寒風(fēng)穿透層層衣襟,直刺骨髓。身為草原兒女,她的血脈中奔涌著不屈的戰(zhàn)狼之魂,自小便將挑戰(zhàn)視作磨礪,生死置之度外,更不屑于避戰(zhàn),總以實(shí)力彰顯自身價值。面對如此赤裸裸的蔑視,她豈能無動于衷?這份侮辱,不僅是對她個人身份與榮耀的踐踏,更是對整個托特爾部落尊嚴(yán)的挑戰(zhàn)。扎布若蘭娜暗自立誓,必以行動反擊,誓要讓世人見證,草原之女的驕傲與力量,絕非輕易所能撼動。這即將展開的對決,無疑是一場生死較量,她誓要重奪那份屬于自己的尊嚴(yán)與輝煌。
“姐姐,父汗曾言,對敵之仁慈,即為自掘墳?zāi)。我們必須挫一挫風(fēng)凝紫的囂張氣焰,否則在這皇宮之中,我們將永無立足之地!”和妃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fēng)點(diǎn)火。
扎布若蘭娜臉上凝結(jié)著寒霜,一股戾氣自心底翻騰而上,她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回應(yīng):“父汗亦曾教誨,不動則已,一動必取人性命,以絕后患!”
“動手吧,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自有分寸,你就瞧好吧。”
“姐姐,你已有對策了嗎?”
“呵……不過區(qū)區(qū)一名司樂,對付她,不過如同碾死一只螻蟻般輕易!
“姐姐,還是讓我來干吧,你畢竟是皇后!
扎布若蘭娜凝視著妹妹,輕輕牽起她的手,眼神中滿是深情:“也好,你且聽好……”她貼近和妃耳畔,低語了一番。
扎布格格娜越聽越是心驚,額頭滲出細(xì)汗,臉色略顯蒼白,但她仍堅定地點(diǎn)頭:“好,就算她不死,也得剝層皮。就由我來執(zhí)行,萬一事發(fā),姐姐也能安然無恙!
“明日讓扎若娜入宮,就說咱們姐妹該多親近親近,相互扶持!
“好,風(fēng)凝紫是從余樂府召入的,讓扎若娜詳查她的背景,做到知己知彼!
“我明白了!
……
在弘德殿內(nèi),宇文順吉與恭親王宇文恪,這對叔侄,正于一間密室中促膝而談。
宇文順吉壓低嗓音,話語中帶著幾分凝重:“六叔,對于錢元昭的請求,朕已允諾,將遣您率十萬精兵南下,與他會合于瓜州,再同鄭錦攜手征伐建州。您對此行……有何籌謀?”
宇文恪面容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那是一種歷經(jīng)世事、洞悉人心的智慧之光。他的鼻梁挺直,嘴唇緊抿,顯示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yán),而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輕輕搭在膝蓋上,不經(jīng)意間泄露了他長期征戰(zhàn)沙場的痕跡。他激動地說道:“皇上,臣等的就是這一天!白沙河是一條天然的天塹,若不是那場大火將南征艦隊燒得一無所有,臣早已攻到玉龍河畔,與建州隔岸對峙了。順利的話,建州都可以唾手可得。這次他們主動讓我們南下幫他們攻打建州,臣求之不得。”
“你是說,我們將計就計。但鄭錦非愚鈍之輩,必有后手以待!庇钗捻樇a(bǔ)充道。
宇文恪冷哼一聲,目光如炬:“他們或許幻想引狼入室后,能關(guān)門打狗。然則,臣領(lǐng)十萬雄師,猶如蛟龍入海,必讓他們悔不當(dāng)初。”
“六叔,您是戰(zhàn)功赫赫的老將,朕對您充滿信心。但朕還有一愿,不僅要奪取江南這片膏腴之地,更要贏得文人士子的心,贏得百姓的愛戴!您明白朕的意思了嗎?”宇文順吉目光炯炯。
宇文恪聞言,略一遲疑:“臣……明白。”
“朕需再強(qiáng)調(diào),戰(zhàn)事之外,務(wù)必約束軍紀(jì),減少無謂殺戮,以免民心盡失,遭天下人唾棄!庇钗捻樇Z氣堅定。
“臣謹(jǐn)記在心!庇钗你∴嵵卮鸬,他略一沉吟,說道:“皇上,臣能否向您要一個人?”
“哦?是誰?”宇文順吉好奇地問道,但隨即擺手制止了宇文恪即將說出的答案:“且慢,讓朕猜猜,六叔要的人……是不是余樂?”
宇文恪面露欽佩之色,恭維道:“皇上圣明,運(yùn)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微臣佩服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