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庇鄻反驍嗔怂脑,語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舟船不可破壞,我意在繳獲。況且,留著舟船,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便不會和咱們拼命。韓冰,你與龐軒一同前往,你們搭檔多年,默契十足,彼此間能有個照應!
“是!”龐軒與韓冰齊聲應答,聲音堅定而有力。
余樂神色凝重,再次叮囑:“此行兇險萬分,城內(nèi)燕軍數(shù)萬,切不可掉以輕心。低估對手,便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務必謹慎行事,確保安全!
“多謝大人提醒,我等定會小心謹慎,不負所托!饼嬡幣c韓冰齊聲表態(tài),眼中閃爍著決絕與堅定。
二人迅速召集了昔日鐵血內(nèi)衛(wèi)的精英舊部,一行人身著燕軍戰(zhàn)袍,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接近南桐城的城墻豁口。趁著炮火連天、硝煙彌漫的掩護,他們瞅準時機,敏捷地溜入了城內(nèi)……
……
豁口之處,一片狼藉,碎石瓦礫堆積如山,炮火所及,無物不摧。燕軍深知此地兇險,早已退至三百步之外的安全地帶,但目光依舊緊緊鎖定著豁口的每一寸動靜。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嚴密監(jiān)視。
“頭兒,你看那邊,好像有人穿著咱燕軍的衣裳,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家人。”一名火銃手松開緊握的扳機,疑惑地扭頭向身旁的同伴詢問道。
“這時候,城外哪來的自家人,一定是乾人假扮!”
“別急,先看清楚再說!蓖槔潇o地回應。
就在這時,守城的校尉猛然間提高了嗓音,大聲喝道:“站!爾等何人?再向前一步,格殺勿論!”
面對校尉的嚴詞厲喝,龐軒與韓冰從容不迫,他們快步向前,雙手抱拳,朗聲回應道:“校尉大人莫急,我等乃是在運河上被打散的銳鋒軍潰兵。趁著夜色,乾軍沒有防備,從陸上偷偷潛回南桐城,想要回到軍中繼續(xù)為大燕效力!
校尉聞言,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絲狐疑。銳鋒軍的確遭到伏擊,如今銳鋒將軍李峰就在城中,若真有其潰兵逃回,確實應該給予接納。但與此同時,他也擔心這是乾軍的詭計,假冒事銳鋒軍試圖趁機混入城中。
“慢著,你們將軍叫什么名字?”
“我們銳鋒軍的將軍是李峰,應該就在城內(nèi),不信的話,領我們?nèi)ヒ娝,當面對質(zhì)即可!饼嬡幰贿呎f,一邊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是從俘虜身上繳獲的。雖然令牌因戰(zhàn)斗而磨損,但上面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辨,正是銳鋒營的標識。
“校尉大人,請看這是我們的令牌!饼嬡帉⒘钆聘吒吲e起,讓校尉看得清清楚楚。
校尉接過令牌,仔細審視了一番,確認無誤后,心中的疑慮稍微減輕了一些,他大聲問道:“你們既然是從運河上逃回的潰兵,為何不從水門進城,反而要冒險從陸上潛入?”
龐軒早已料到校尉會有此問,他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校尉大人有所不知,乾軍炮火猛烈,將我們的船擊毀,幸好兄弟們躲入蘆葦蕩中,才逃過一劫。因此,我們才選擇從陸上潛入,趁著夜色和混亂回到軍中!
校尉聞言,點了點頭,覺得龐軒的回答合情合理。他揮手示意手下放行。
“宋毅,你帶他們?nèi)ヒ婁J鋒將軍李峰!
“遵命!
龐軒與韓冰見狀,心中暗自竊喜,大聲說道:“多謝兄弟,回頭請你喝酒!
“自家兄弟,甭客氣!
……
李峰正指揮著一百多名手下,合力將一門紅衣大炮奮力抬向一處高地。盡管此時已至深夜,寒風如刀割般凜冽,但眾人卻渾然不覺寒冷,只覺體內(nèi)熱血沸騰,揮汗如雨。城外的炮聲依舊隆隆作響,每一聲都如同催命符般,催促著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大家再加把勁,用力要均勻,要穩(wěn)!千萬小心別讓炮滾落下來,否則你們都得被壓成肉泥!”李峰心急如焚,聲音因焦急而變得有些嘶啞,甚至帶著一絲氣急敗壞的意味。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的聲音突然響起:“南桐守軍火銃營宋毅,拜見銳鋒將軍!
李峰聞言,猛地回頭,只見宋毅正站在不遠處,身后還跟著一群身影模糊的人。他眉頭緊鎖,沉聲問道:“何事?”
宋毅上前一步,恭敬地稟報道:“將軍,有潰兵從城外逃回,校尉大人命小人將人領到您這兒來!
李峰聞言,目光轉向那群人,只見他們面容陌生,他并不認識。但自己手下上萬人,哪里能記得住那么多的臉。因此,李峰并未立即心生疑慮,只是開口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尉將是誰?”
人群中,一位校尉模樣的人緩緩走出,低著頭,聲音低沉而陰冷地稟報道:“回將軍,我等乃神機營之人,尉將大人姓余,名樂。”
“神機營?我怎么從未聽說過有這么個營?余樂又是何人?”李峰一愣,心中涌起一股納悶之情,隱隱感覺一絲不對,疑惑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然而,那人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嘿嘿一笑,聲音愈發(fā)陰惻:“嘿嘿……將軍,我們沒搞錯,我們就是特地來投奔您的!
李峰此刻終于恍然大悟,心中驚呼不妙,然而為時已晚,他剛欲拔刀自衛(wèi),胸口卻已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望去,只見胸口處鮮血噴涌,猶如決堤的洪水,不可遏制。他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目光所及之處,只見龐軒手持一柄正在滴著血的八棱劍,正冷冷地注視著他。他的身體如同被抽空了一樣,軟軟倒在地上,瞪著眼睛,雙眼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宋毅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連呼救都未能發(fā)出,便覺脖頸處一涼,隨即尸首分離,倒地不起。
那些正奮力搬運紅衣大炮的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若木雞,手中的大炮也瞬間失去了控制,重重地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