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宇文順怡便轉(zhuǎn)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廚房安排。不一會兒,侍女們便忙碌起來,有的端茶倒水,有的準(zhǔn)備桌椅,整個庭院變得忙碌起來。
余樂、唐鵬和周通三人則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邊聊邊回憶起兒時的趣事,不時爆發(fā)出陣陣爽朗的笑聲。唐鵬更是豪氣干云,拍著周通的肩膀說道:“周胖子,想不到你居然也當(dāng)了參將,娘的,那時候你的屁股可沒少被我踢。你可得好好準(zhǔn)備,到時候咱們可要好好喝上幾杯,不醉不歸!”
“我現(xiàn)在懂了,打仗武藝是其次,膽量才是第一。狹路相逢勇者勝,敢拼敢流血的那位,一定能活命。”周通感慨道。
唐鵬點點頭:“你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你是一位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了。唐某不能再小瞧你了,等下我自罰三杯,向你請罪!
“哪里哪里。唐鵬,你當(dāng)參將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小的校尉,我哪能和你比。”周通說道。
余樂轉(zhuǎn)而問道:“周通,你還記得不,咱們在平島受人欺負(fù)的事?”
“當(dāng)然記得。如果咱們手上有巨艦、炮艦,把平島轟平,讓它真正成為一座平平的島!”周通忿忿地說道。
“這個仇,咱們一定得報!不報心里憋屈!”余樂笑道。
唐鵬突然盯著周通,語氣低沉地說道:“胖子,你想不想知道你爹的消息。”
周通一愣,多少年沒有爹的消息了,難道唐鵬有?是了,唐鵬都曾官至瓜州都督,有爹的消息也不足奇怪。他立即雙手抓住唐鵬問道:“唐兄,我爹咋樣了?”
周通撓了撓后腦勺,嚴(yán)肅地說道:“胖子,你得挺住。你爹現(xiàn)在為一股倭寇效力,他們殘害沿海百姓,多少漁村被毀,多少女人被搶,你爹手中沾著同胞的血!
唐鵬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周通的心上。他瞪大了眼睛,雙手緊緊地抓著唐鵬的衣袖,聲音顫抖地問道:“唐……唐兄,你……你說什么?我爹他……他怎么會為倭寇效力?”
唐鵬嘆了口氣,神色凝重地說道:“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消息。你爹被倭寇威逼利誘,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胖子,你得挺住,這是事實,我們必須面對。”
周通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哽咽著說道:“不……不可能……我爹他……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他怎么會殘害自己的同胞……”
余樂見狀,輕輕地拍了拍周通的肩膀,安慰道:“胖子,事已至此,我們必須冷靜。你爹也許是被迫的,也許他心中也有苦衷。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他繼續(xù)錯下去。我們要想辦法救他出來,讓他重新做人!
唐鵬也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余樂說得對。如果他真的是被迫的,我們就一起想辦法救他。如果他執(zhí)迷不悟,那我們也只能大義滅親了!
周通抬起頭,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他的雙眼:“好……我要找到他……我要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國家和同胞……”
“我們的炮艦一定要比燕朝的還要大,一炮就能將倭寇的船炸得四分五裂!”余樂兇狠地握拳說道。
“小樂,到時候我去江南網(wǎng)羅造船的人才!碧迄i自告奮勇說道。
“好!
正當(dāng)三人聊得興起時,廚房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酒菜。侍女們魚貫而出,將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擺放在桌上。余樂舉起酒杯,站起身來,對著唐鵬和周通說道:“來,咱們?nèi)烁纱艘槐,愿我們的友情如同這美酒一般,歷久彌新!”
周通擦了擦眼淚,舉起酒杯:“干!”
三人舉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
“大人,門外來了位和尚,自稱寒遂……”仆人匆匆來報。
正在酣暢飲酒的余樂和唐鵬聞言,霍的站了起來,急忙向外迎去。
“哎,你們倆干啥?來個和尚有啥好激動的?”周通納悶地問道。
“你老實地坐著,我們?nèi)トゾ蛠!庇鄻坊仡^命道。
“哦!
……
阮淵身著一襲樸素卻干凈整潔的袈裟,袈裟上繡著淡雅的蓮花圖案,仿佛寓意著他內(nèi)心的清凈與高潔。他身材修長,站得筆直如松,透出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輝。
他的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寧靜與智慧的光芒。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間的一切煩惱與紛爭,卻又充滿了慈悲與寬容。嘴唇微微上翹,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與親近之感。
此刻,他靜靜地站在余樂家的門口,雙手合十,微微低頭,似乎在默誦經(jīng)文,又仿佛在向這世間的塵囂致以一份超脫的敬意。周圍的一切喧囂似乎都與他無關(guān),他就像是一朵靜靜綻放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寒遂法師!庇鄻纺樕涎笠缰鎿吹男θ,快步向阮淵。
“哈哈哈,小淵子!”唐鵬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仿佛要將多年的思念都融入這一個擁抱中。
寒遂法師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輕輕拍了拍唐鵬的手,回應(yīng)道:“哎呀呀,唐施主,你這稱呼可真是讓我又回想起了少年時光。不過,如今我已皈依佛門,法號寒遂,你再叫我小淵子,豈不是要讓我這和尚也犯起俗念來了?不如,你就叫我寒遂和尚,或者干脆叫我老阮,如何?”
唐鵬一聽,頓時樂不可支,他拍打著寒遂法師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小淵子,哦不,老阮,你這和尚當(dāng)?shù)每烧媸秋L(fēng)趣!行,以后我就叫你老阮了!咱們可是說定了。
寒遂法師含笑點頭,雙眸中閃爍著睿智之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名乃身外之物,不過符號爾,真正的自我,凌駕于名相之上,不拘于阮淵、寒遂或是老阮之稱。唐施主,歲月悠悠,你我雖久違重逢,但您那豁達(dá)的笑聲,依舊如初,未被時光磨滅。今日相聚,實為人生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