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一瞬!
張茂已然滾到了房間角落的兵器架旁!
他眼中兇光爆射,狂吼一聲:“想殺老子?!你還不夠格!”右手閃電般抄起兵器架上那對寒光閃閃、造型猙獰如鯊齒的分水刺!
這是他的成名兵器,曾在無數搏殺中撕裂對手的咽喉!
“給老子死!”張茂不退反進,如同被激怒的狂鯊,雙刺化作兩道陰狠刁鉆的毒芒,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一刺直取余樂因抵擋毒砂而暴露的咽喉,另一刺則陰損地撩向他的下腹!招式狠辣老練,盡顯亡命徒的本色!
“滾開!”余樂怒吼,強行壓下毒砂帶來的灼痛和麻痹感,金陽劍如驕陽出海,一式“金烏裂云”,劍光暴漲,硬撼雙刺!
“鐺!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密集如爆豆!火星四濺!
兩人瞬間纏斗在一起!
張茂的雙刺如同兩條毒蛇,招式刁鉆狠辣,專走下三路和關節(jié)要害,配合他壯碩如熊卻異常靈活的身法,加上房間內空間有限,兵器施展不開,一時間竟將狂怒的余樂逼得有些手忙腳亂!
他口中污言穢語不斷,試圖激怒余樂:“哈哈!你的女人味道不錯!老子差點就得手了!你再來晚點,老子就讓你當便宜爹!”
每一句話都像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余樂的心里!他目眥欲裂,胸中怒火幾乎要沖破天靈蓋!
“閉嘴!”
金陽劍招招搏命,磅礴的內力如同怒濤般洶涌而出,劍光越來越盛,每一劍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威勢!
但張茂狡猾異常,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和悍不畏死的兇性,總能以微小的代價避開致命一擊,甚至偶爾還能在余樂身上留下淺淺的血痕!
兩人從門口一路激戰(zhàn)到房間中央,桌椅屏風在狂暴的勁氣下紛紛碎裂!劍氣與刺風縱橫交錯,在墻壁地面留下道道深痕!
余樂雖功力深厚,招式精妙,但在毒砂影響和急怒攻心之下,急切間竟無法拿下拼命的張茂!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
床榻之上,孟玲瓏雙手被布條緊縛,勒得手腕淤紫,她拼命掙扎,看著余樂浴血奮戰(zhàn),淚水模糊了雙眼,內心充滿了絕望和擔憂。
張茂的污言穢語更讓她羞憤欲死!
“余樂!攻他下盤!左肋有舊傷!”
一個冰冷沉穩(wěn)、如同淬冰的聲音,突然在戰(zhàn)團側后方響起!
不知何時,一身深藍祭袍的夏侯青,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房間門口。他并未立刻出手,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冰冷的湖面,精準地捕捉著張茂狂攻猛打中那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破綻——每一次發(fā)力猛攻右刺時,左肋的肌肉會有一絲不自然的緊繃和遲滯!
那是數月前水神教一次圍剿中,夏侯青親自留下的掌傷!
余樂聞聲,沒有絲毫猶豫!
對夏侯青的警惕與此刻救玲瓏的急迫相比,不值一提!
他暴喝一聲,金陽劍虛晃一招,引得張茂雙刺交叉格擋中路,腳下卻猛地灌注十成內力,狠狠一踏!
“轟!”
堅硬的地板瞬間龜裂塌陷!碎裂的石塊如同暗器般激射向張茂下盤!
張茂猝不及防,身形頓時一滯,下意識地想后退穩(wěn)住重心,左肋的空門瞬間暴露!
機不可失!
余樂眼中厲芒爆射,金陽劍如同劃過天際的流星,舍棄了一切繁復變化,凝聚了他所有憤怒、所有功力、所有意志,化作一道快到超越了時間感知的金色厲閃!
金陽貫日!
這一劍,是余樂畢生劍道的巔峰!是憤怒與守護的極致升華!
幾乎在余樂出劍的同一剎那,門口的夏侯青也動了!他并未拔劍,只是并指如劍,隔空朝著張茂左肋那處舊傷位置,無聲無息地點出一指!
噗!
一縷凝練如實質、陰寒刺骨的玄陰指力,后發(fā)先至,精準無比地穿透了張茂護體罡氣,狠狠鉆入了他左肋舊傷深處!
“呃啊——!”張茂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
左肋傳來的劇痛如同被冰錐狠狠刺入骨髓,瞬間蔓延全身,讓他凝聚的內力如同泄氣的皮球般一滯!
動作徹底變形!
就是這致命的一滯!?噗嗤——!?
那道凝聚了余樂全部力量的璀璨金芒,如同熱刀切牛油,毫無阻礙地、精準無比地從張茂暴露的心臟位置貫入,帶著一蓬滾燙的血雨,透背而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張茂臉上的狂怒與兇悍瞬間凍結,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愕與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緩緩低頭,看著胸前那截透體而出、兀自嗡嗡震顫、流淌著自己心頭熱血的金色劍尖。劇痛和冰冷迅速吞噬了他所有的力量與意識。
余樂手腕猛地一震,狂暴的劍氣在張茂體內轟然爆發(fā)!
? “呃……”?張茂只來得及發(fā)出半聲意義不明的喉音,龐大的身軀如同被伐倒的古樹,帶著一蓬猩紅的血霧,轟然砸倒在地,濺起一片塵埃。那雙曾經兇戾無比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天花板,徹底失去了生機。
縱橫東海、惡貫滿盈的離島梟雄張茂,終于伏誅!
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孟玲瓏壓抑不住的、劫后余生的劇烈啜泣聲。
余樂看都沒看地上的尸體一眼,他眼中那焚天的怒火瞬間消退,只剩下無邊的心疼和后怕。
他一步沖到床邊,金陽劍隨手擲在地上,發(fā)出“當啷”一聲脆響。他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解開束縛孟玲瓏手腕的布條,脫下自己殘破不堪卻尚算完整的外袍,輕柔至極地裹住她瑟瑟發(fā)抖、幾乎衣不蔽體的身體。
“玲瓏……玲瓏……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難以言喻的哽咽和深深的自責,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著一件稀世珍寶般,將她顫抖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冰冷和恐懼,他的心如同被刀絞一般。
孟玲瓏死死地抓住余樂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將臉埋在他沾滿血污但無比溫暖的胸膛,放聲大哭起來,所有的恐懼、委屈和絕望在這一刻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