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時,石寬領(lǐng)著文賢昌和龍堆,三人登上一條竹排,順著江水輕快地向泥竹灣駛?cè)ァ?br>
這次去見唐氏,可不能坐廖老大的船,也不能在鱔排村碰面。其實石寬也不曉得宋老大到底有沒有把唐氏帶來,只是三天之期已到,他就帶著文賢昌來了。宋老大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應(yīng)該不會欺騙他。
站在竹排上,文賢昌心里還有點犯嘀咕,嘟囔道:
“你該不會是要把我送去縣城吧,四姨娘到底在哪兒啊?”
“這竹排可到不了縣城,撐不動啦,四姨娘就在前面等你,你就安心等著吧。”
石寬現(xiàn)在撐竹排可是一把好手,速度還挺快。對去泥竹灣的路,他也熟得很。
“你這家伙,還神神秘秘的!
文賢昌指著石寬,晃了晃手,就望向了排頭,開始回憶他和唐氏的那些事兒。
竹排穩(wěn)穩(wěn)地在水面上滑行,不一會兒就到了泥竹灣。那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戰(zhàn)斗的半島上,竟然冒出了一絲綠意。
石寬把竹排緩緩靠岸,將那竹竿往水里一插,一個箭步跳了上去。
文賢昌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覺得有點奇怪,問道:
“你把我?guī)У竭@兒來,是要搞什么名堂呀?”
石寬笑而不語,站在岸上靜靜地等著。
這里安靜極了,連只水鳥都沒有飛過,那泥竹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讓人感覺好像有什么大事情要發(fā)生。龍堆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中的槍,緊張地問:
“營長,不會有什么陷阱吧?”
文賢昌看了一眼石寬,也沒搭理龍堆。借石寬一百個膽子,那也不敢算計自己啊。他把系在腰間的皮帶挪了挪,也跟著上了岸。
在河面上看不到的,一上了岸,那就豁然開朗,只見前面五十步的地方,站著一位身穿粗布灰衣,頭戴斗笠的男人?床磺宄,但是身影卻似曾相識。
文賢昌不再問石寬,手按在腰間的槍套上,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
那人正是宋老大,待到文賢昌快走到面前時,抬手頂了一下斗笠,露出了半邊臉,悠悠開口: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文營長果然是人中龍鳳,不知還記得山人不?”
“山人?你是哪座山的?”
聽著那有點像江湖黑話的話,文賢昌還是沒有認出宋老大來。
“烏桂山的!
宋老大見文賢昌沒能認出自己,便把那斗笠摘了下來,擋在了身前。
“你是土匪宋老大?”
這回文賢昌記起來了,不過一點都沒有慌,那按著槍套的手反而放了下來。
倒是那龍堆,一聽說是土匪,立刻舉槍對準了過去。
石寬可是一直注意著龍堆的,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龍堆的槍就往上抬,說道:
“別沖動,你們營長和他認識!
龍堆還疑惑呢,都有點懷疑石寬是不是和土匪是一伙的,他看向了文賢昌,結(jié)巴的問:
“營長,這……這怎么回事?”
文賢昌都沒有回頭看龍堆,只是抬手擺了擺,說道:
“把你的槍收起來,你一桿槍,他們四五桿,早就瞄準我們了,你能打得過?”
其實宋老大藏在斗笠下的手,早就伸進了懷里。以防萬一嘛,文賢昌要是掏槍,那他也能迅速掏出槍來。這個文賢昌能當上營長,果然不簡單啊。他把斗笠一掀,那只手就露了出來,在空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然后扭頭對身后喊道:
“老二,快出來吧,文營長不是敵人。”
躲在竹坡后面的江老二,還有荷花、灰鼠、多肉虎,四個人趕緊把槍收起,鉆了出來。
江老二還朝文賢昌拱了拱手,不冷不熱地說:
“文老二,我們又見面了!
要是最開始出現(xiàn)的是江老二,那文賢昌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畢竟那長長的刀疤太有辨識度了。被叫做文老二,他也不惱,只是用舌頭舔了舔腮幫子,晃著腦袋說:
“你們剛才說是烏桂山的,哈哈,我文賢昌當初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怎么,今天把我約到這兒來,是想再跟我賭一把嗎?”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江老二都會把說話的機會讓給宋老大,所以他也不吭聲。
宋老大重新把斗笠戴上,哈哈笑道:
“文營長,是我們有眼無珠,當初多有冒犯,今天我們是專程來給您賠罪的!
“賠罪?那罪在哪里呢?”
文賢昌之所以還這么淡定,那是因為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不清楚這伙人到底要干嘛?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這邊請!
宋老大抬起一只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文賢昌倒也不害怕,大步就跟了上去。雖說對方是土匪,手里還拿著槍。但是看這架勢,明眼人都知道,他們肯定不是來尋仇鬧事的。
一行人踩著雜草往前走,繞過一道彎,在一處竹坡根下,看到了一個新搭的草棚。草棚前站著個黑衣黑褲的男人,肩上也背著槍,看起來倒是挺憨厚的。那人就是五根,見到了文賢昌走過來,臉上的老實色又多了幾分,打了個拱手,彎腰說道:
“二少爺,你來了!
見到了五根,文賢昌心里“咯噔”一下,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今天可是來見四姨娘的。他幾個箭步?jīng)_上前,也不廢話,“嗖”地一下鉆進了草棚里。
果然,草棚里那張臨時用竹子搭起來的床上,躺著的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唐氏嗎?文賢昌激動得聲音都發(fā)抖了:
“四姨娘,我……我是賢昌,我來了……”
“賢昌?你是賢昌?”
唐氏“噌”地一下彈坐了起來,兩只手舉在半空,傻乎乎地盯著文賢昌看。
“是呀,我是賢昌,我來接你了”
文賢昌話剛說完,立馬抱了過去,緊緊摟住了唐氏,那柔軟的身子讓他心花怒放,也顧不得草棚外有沒有人了,撅起嘴就親了上去。
唐氏也熱情似火,和文賢昌擁吻在了一起,可沒過一會兒,情況就不對勁了,她嘴里開始念念有詞:
“你不是賢昌,你是男人,快來睡我,像賢昌一樣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