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嬌倒是期待連三坪能有那本事,可這段時間以來,她知道是不可能的,她拍了拍那汗晶晶的后背,有點惋惜的說:
“你可記得,十五天后一定要回來,不回來我沒得鴉片抽,會難受得滿地打滾的!
“放心,少爺也不可能在那里待那么久,等你快抽完了,他不回來,我也要哄他回來一趟。”
連三平也舍不得梁美嬌,雖然很累,他還是在那小嘴上狠狠的親了一口。他剛才把鴉片扣了十五天的量拿來,估計著十五天之后,他也肯定能回來的。
他不能一次給梁美嬌太多,他給鴉片給梁美嬌抽,可是要收錢的。給少收少,給多收多。一次性給太多,梁美嬌也就一次性付太多的錢,心里也不會很美。
雖然很受到文賢貴的重用,但連三平心里清楚,是不可能跟著文賢貴一輩子的,終有要回家的一天,F(xiàn)在就得多攢點錢,不跟文賢貴了,那也可以在家養(yǎng)老。
錢哪里來呢?靠文賢貴每個月發(fā)的那一點,那是遠遠不夠啊。好在有梁美嬌讓他扔的那幾大團鴉片,現(xiàn)在一點一點的賣回給梁美嬌,等賣完,掙的也就差不多了。
“你記住就好!
因為是白天,梁美嬌也不敢等連三平休息恢復(fù)體力,再梅開二度。她把連三平推開,穿上衣服,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還沒回到家里,就碰到文賢安從另一條道走過來,她做賊心虛,主動打招呼:
“你不是要在家里等客人來裝油嗎?怎么出來了!
榨油坊的油根本不夠賣,特別是像今年這樣果又少的,都不夠分給主要有幾個老客戶。這油才榨好兩天,今天剛過濾完,客商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裝好運走了。
文賢安不去榨油,今年也不想榨,分三成給石寬,自己什么都不用干,那多好啊。
他吸食鴉片,整天哈欠連天,怕被那些客戶看出來,于是連賣油的事都不想沾邊了。榨油可以交給石寬,賣油他就不想了。不過也不想交給梁美嬌,他覺得梁美嬌上不了臺面,所以就想到了文賢鶯。
文賢鶯是他的妹妹,賣出去的油是多少就會記賬多少,不會算計他。把賣油的事交給文賢鶯,他心里踏實。
所以剛才就讓肥娟去把文賢鶯接來了,賣油首先得認識這些客戶,一點點的熟悉。
最后一桶油賣完,客戶也走了。文賢鶯卻還留下來問東問西,問他鴉片戒的怎么樣?他怕被看出破綻,胡亂糊弄一通,說文賢鶯現(xiàn)在肚子這么大了,真不該叫來。他不放心,要親自把人送回去。這不,剛剛把人送回家,得以脫身回到這里。
“都買完了,送他們出去,才回來,你去哪了。”
“我去……我到處去走走,鴉片戒掉了,手就不知道往哪放,出來到處走走,把自己走累了,也就不再想那事。”
梁美嬌哪敢說是去和連三平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啊,支支吾吾,胡亂編了個謊言。
文賢安卻是一點都不懷疑,他反而覺得梁美嬌癮不大,又有耐力,戒了這么多天,也應(yīng)該戒掉了。
“我也快了,我覺得啊,真正的煙癮并不難戒,難的是心癮,心不想,嘴巴就不會想。我要學著你的樣子,多走走,把自己走累,那也就不會再想了!
“是啊,我已經(jīng)走累了,就不陪你走,回去躺一會先!
如果不是夫妻兩個懷鬼胎,那這種情況,梁美嬌是應(yīng)該陪文賢安走一走的,F(xiàn)在怕文賢安看出她還抽鴉片,晚上睡覺都不敢面對。
文賢安也是這種心理,她本來就是要回家的,梁美嬌回家了,他卻往另一邊走去。
事情就是這么的怪,之前沒說要戒煙時,夫妻倆就差不在大庭廣眾下吸食鴉片了。一說到了戒煙,兩人就偷偷摸摸。其實他倆都是文家的主子,就算又抽回來,那又怎樣?
文賢安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方氏的院子,這里現(xiàn)在大門緊鎖,人去樓空,已經(jīng)沒有人住。
他把門推開一點,從那縫隙往里看,發(fā)現(xiàn)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雜草叢生。不由在心里感嘆,再好的房子,那也需要有人住,沒有人住,終歸是會變成廢墟。
突然,他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件事,趕緊折回家去。
梁美嬌確實是在側(cè)房睡了,他也不去打擾,找到了 阿海,神秘的說:
“你拿把鐮刀出去,在二少奶奶院前等我,我拿了鑰匙去給你開門!
阿海還有些疑惑,趙麗美都死了,下人們傳說那院子天天晚上鬧鬼,文賢安這是要去干嘛?
他是一個下人,主子的事可以在心里揣摩,但不能說出來。就像是現(xiàn)在文賢安天天躲在他房間抽鴉片一樣,他充耳不聞,假裝不知道。他應(yīng)了一聲,就找鐮刀去了。
文賢安回了房間,不僅拿了鑰匙,還翻出一包東西來。這可是好貨,是那洋煙菜果殼里抖出來的種子。
洋煙菜的種子特別小,差不多像粉末一樣,別看這一小包,全部撒完,幾畝地都不夠撒。這東西還特別賤,只要把地整理出來,煉不煉過,翻不翻耕,那都無所謂,撒上去沒多久就發(fā)芽。
永連死了,沒人和他進山,而且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想進山了。趙麗美的院子沒人住,那正好把那些空地全部整理出來,撒上這些洋煙菜種。
到時不僅可以收割磨粉,儲備今年冬天榨油用。果實成熟時,還可以割漿制鴉片,真是要隱蔽又方便。那院子空地雖然不大,但一年種上兩茬三茬,也絕對夠用了。
到了梁美嬌的院子前,阿海已經(jīng)拿著鐮刀在那里等待了。文賢安把門打開,推門進去,指著那些雜草說:
“你把這些草都割了,攏到一起堆在屋檐下,不用燃燒,就讓它自然腐爛!
“哦!”
阿海很老實,應(yīng)了一聲就去干活了。
燃燒這些雜草,會驚動到其他人。文賢安可不想自己在這里種植洋煙菜被人知道,他還要把這大門給弄好,在后面加兩塊擋板,即使是有人推開門,那也不能從這縫隙里看到里面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