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不認(rèn)識趙永貞,把人扶正了,又問道:
“小兄弟,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不用,我住在灣頭,自己……自己走就行!
酒喝得多了,舌頭都有點打結(jié)。趙永貞晃了兩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又抬腿邁上臺階。
“灣頭走這邊,你過橋干嘛?”
石寬有點想笑,喝酒出洋相就是這樣子,不知道自己平時喝醉,會不會也和這個小伙子一樣?xùn)|南西北不分?
石寬沒有笑出來,趙永貞自己就尷尬的笑了,自我解嘲:
“糊涂……糊涂了,我過橋干嘛?又不……開學(xué)了,又不去找二妮!
趙永貞是無心說出來的,石寬卻有心聽進(jìn)去了。
“二妮?學(xué)校的二妮?你認(rèn)識?”
“我婆娘,能……能不認(rèn)識嗎?”
趙永貞扭轉(zhuǎn)了方向,踉踉蹌蹌又往灣頭村走去。
看著趙永貞離去的背影,石寬深深吸了一口煙。心想二妮該不會真是談了對象吧?要真是這個爛醉如泥的小伙,那可不是好事啊。
一根煙抽完,冬生帶著幾個警察跑來了。
商量后事和這些警察無關(guān),現(xiàn)在不需要守著了,聽說抬棺材,他們就全部來了。
長生鋪早就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好在這既是鋪也是家,拍門了掌柜就出來。
石寬都已經(jīng)不知道來這里多少次了,也不需要和掌柜過多廢話,選了一口上好的棺材,付了錢。
警察人多,都不需要石寬和冬生倆人摻和,抬上就走。
石寬和冬生兩人跟在后面,石寬想起了剛才那小伙,就問:
“你二妮是不是快要嫁人了?”
“那有這么早,才這么一丁點大,都還沒幫家里干幾年活!
冬生想起了二妮和野小子的事,只是不愿說出來。
冬生不說,石寬卻不想瞞啊,他一撇嘴。
“還說一丁點大,你的好哥們都惦記上了!
“誰呀?誰是我好哥們?”
說到好哥們,冬生就想起了趙永貞,趙永貞這家伙怎么這么有錢?也不見他干什么買賣啊。
“就你剛才說叫幫抬棺材那個,我過了橋,碰上他,喝得醉醺醺的,還說要去學(xué)校找二妮!
這不是什么大事,石寬沒想太多,也就把剛才的事告訴了冬生。
冬生心里驚訝得不得了,難道二妮和那野小子就是趙永貞?
要真是趙永貞,似乎也不錯,趙永貞那么有錢,二妮嫁給他,衣食無憂啊。
自己這個當(dāng)大舅哥的,和趙永貞關(guān)系又那么好,以后不就也吃香喝辣的嗎?
怪不得趙永貞這個家伙最近老找他,原來是討好啊。討好是討好,偷偷摸摸的下手,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冬生無亂的和石寬聊著,走回了文家大宅。
剛才去買棺材的時間,楊氏和文賢鶯她們,已經(jīng)給黃靜怡擦干凈身體,穿上了干凈的衣服。
這會幾個就把人裝入了棺里,架上了矮板凳,算是處置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文家的親戚一起商量,該怎么請酒,請到哪一路親戚等等。
這些和下人們無關(guān),也沒必要在那里摻和。鄧鐵生就把冬生叫出來了,苦著張臉說:
“悶棍叔那個倔脾氣,繩子也不讓人解開,就這樣蹲在房間里,明后兩天辦事那么多人,看到了多不好,這不是添堵嗎?你和他關(guān)系好,去勸一勸他吧!
冬生和悶棍的關(guān)系并不好,只不過是同在一個主子家當(dāng)下人而已。給不給悶棍松綁,他倒不關(guān)心,問道:
“是誰把黃嬸掐死的,這事不弄明白,他恐怕不愿意松綁啊。”
“唉,又不是挖竹鼠,順著洞挖下去就能找到。是誰這么大膽掐死的,一時半會還搞不明白呀。”
說起黃靜怡的死,鄧鐵生就有些頭痛。現(xiàn)在文賢貴還沒空閑讓他查,一旦酒事過后,肯定會找他的。他要是查不出,這個飯碗恐怕都難保嘍。
“悶棍說沒聽到聲音,那歹人會不會是從后院翻進(jìn)來的?”
冬生自己有煙,但是看鄧鐵生標(biāo)袋里也有煙。他現(xiàn)在是幫鄧鐵生分析案情,可不能抽自己的煙。他也不用問,自己就伸手去把鄧鐵生的煙取出來叼上。
“整個院子里,我們都查看了,沒有什么痕跡,這也才是我對悶棍有所懷疑的原因,歹人不可能從天而降吧!
說起案情,鄧鐵生就不計較冬生掏煙了,還主動掏出洋火把兩人的煙點燃。
冬生噴了一口煙霧,也是眉頭緊皺。
“院子里面你查了,院子外面查了沒有?”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鄧鐵生一拍大腿,立即說:
“我只顧看里面,沒什么線索,就忘記擴(kuò)大一步搜查了,走,我倆去看一下!
冬生今天和文賢貴回來,匆匆忙忙衣服都不撿,不過擔(dān)心半路天黑,他卻把手電筒帶上了。這會手電筒還在身上呢。鄧鐵生要去找燈籠,他就把手電筒拿出來晃了晃。
和文賢貴兩人一起尋找牛家的寶藏,手電筒里的電池都已經(jīng)換了幾對,現(xiàn)在手電筒不算明亮,但比燈籠可是要亮得多。
冬生和鄧鐵生倆人一前一后,沿著文賢貴家院墻,慢慢的搜了一圈,并未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大晚上的,手電筒光還不是太亮,即使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比如墻頭哪里被刮蹭到了,那他們也發(fā)現(xiàn)不了。
不過兩人并不氣餒,文賢貴家院墻沒看到,那就搜索整個文家大宅的院墻。歹徒不可能是神仙,要進(jìn)來不是從門進(jìn),那就是翻院墻。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他倆沿著文家大宅的院墻走了半圈,終于在后面,以前堆糞干的墻外,發(fā)現(xiàn)了一根搭在院墻上的竹竿。
鄧鐵生激動啊,抓著那竹竿使勁的壓了壓,感受那力道:
“肯定是從這里爬進(jìn)去的,歹徒殺了人,心慌跑出來,忘記竹竿收走!
冬生把手電筒在那圍墻上照來照去,也發(fā)現(xiàn)了墻體上蹬踏過的痕跡。但他還有些疑惑,問道:
“歹徒是從這里進(jìn)去,可他進(jìn)去干什么?專程貪戀黃嬸的美色,進(jìn)去玷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