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楓把那芒花遞給了羅豎,幽怨的說:
“我要嫁給別人當(dāng)小老婆了!
“什么?”
羅豎都懷疑自己聽錯,抓住芒花的手一用力,就把那花桿折斷了。
“文賢安要娶我當(dāng)姨太太,你是真沒聽清,還是假沒聽清?”
高楓白了一眼羅豎,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面走。
羅豎把那芒花扔掉,沖到了前面把人擋住,著急的說:
“高楓,你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思想不可能這么封建,還給人當(dāng)姨太太吧?”
羅豎的著急,倒是讓高楓有點意外,這應(yīng)該是羅豎第一次對她現(xiàn)出關(guān)懷,該不會是開竅了吧?她又露出了笑容,調(diào)皮的說:
“怎么,我給人當(dāng)姨太太,你吃醋了?”
羅豎臉紅了,很是焦急。
“我和你說正事呢,別開玩笑。”
看見羅豎這樣子,高楓感到很甜蜜。
“那你是不想讓我嫁咯?”
“都這個年代了,婦女要解放,你不能倒退。要是你真心喜歡大少爺,也要讓他離婚,才可以嫁給他啊。”
高楓這個樣,好像不是要嫁人的,羅豎有些琢磨不透,言語也不再那么著急。
“讓他離婚,會不會破壞他的家庭?”
難得羅豎在乎她一回,高楓也就調(diào)皮的開起玩笑來。
雖然已經(jīng)有所懷疑,但羅豎依然還是一本正經(jīng)的。
“這個……這個確實有點不道德,你不應(yīng)該這么去做,要是你倆真心相愛,那也先要讓他處理好原來的家庭關(guān)系!
高楓又歪頭一笑,抬手到羅豎面前晃了一下,說道:
“和你開玩笑的,不過也差不多是真的!
羅豎松了一口氣,問道:
“怎么回事,又是開玩笑,又是真的?”
高楓收起了笑容,把這段時間文賢安經(jīng)常去找她說話,又給安排房間,買了紗幔等等說出來,末了憂心忡忡的說:
“賢安可能是看上我了,這可怎么辦?”
“這不還沒說嗎?你這樣就懷疑人家不好!
這不是什么大事,羅豎徹底的放松了。
高楓揮起粉拳打了過去,嘟著嘴罵道:
“還說我們是老鄉(xiāng),就這么的敷衍,難道真正要他向我提親了,你才著急嗎?”
這一拳不痛,羅豎卻向后退了半步。
“那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這不找你來了嗎?”
高楓有些生氣,一轉(zhuǎn)身體,背對著羅豎。
既然不是相愛,確實不應(yīng)該讓事情發(fā)展下去,羅豎撓了撓腦袋,沉吟片刻,陡然發(fā)聲:
“要不,你也搬到學(xué)校來住吧!
“好啊,我今晚就搬來,這樣他應(yīng)該就死心了!
高楓非常的高興,找羅豎商量,還是找對頭了。美中不足的是羅豎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按住她肩膀,把她扭轉(zhuǎn)過來。
“那回去吧,晚上我一起和你回文家大宅,幫把東西搬來。”
孤男寡女在這里不適合,事情解決了,那就應(yīng)該回去。
“回去那么早干嘛,我還想看一下太陽!
高楓知道羅豎不解風(fēng)情,但還是盡量挽留一下。
“太陽一會就耀眼了,沒什么好看的,我那書還沒看完,回去繼續(xù)。”
羅豎是真的不解風(fēng)情嗎?不全是。國家積弱,百廢待興,有志男兒,不應(yīng)該只想著兒女情長。
高楓再一次的失望,不過這種失望她都已經(jīng)成習(xí)慣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她不怕等,即使是等到了白發(fā)蒼蒼,等得來的,那也是幸福。
正在給孩子們上課的文賢婈,她沒有什么失望的,有的只是淡淡的擔(dān)憂。
她的月事一直都是很準(zhǔn)的,相差不會超過兩天?蛇@次都過去了一個星期,還沒有如約到來,這就不得不讓她擔(dān)憂了。
她是懂得一些這方面知識的,該不是懷上石寬的孽種了吧?就是那兩回,真的有這么巧嗎?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月事沒有來,只是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影響了而已。要是真的懷上了,怎么不會嘔吐,怎么不感到頭暈嗜睡?
每次想起這事,文賢婈都會不斷的懷疑,又不斷的否定。導(dǎo)致她總是心不在焉,很簡單的課,都講錯了好幾回。
文老爺很信任木德,他以前同樣也很信任五根,五根卻把唐氏給拐跑了,所以現(xiàn)在再怎么信任,那也會留個心眼。
這天早上,他背著手來到石寬家,像是有些著急的樣子,說道:
“石寬啊,你陪小蝶回一趟她娘家,我今天有事去不了。”
因為是文老爺來,大山都不敢沖進(jìn)來通報,所以石寬是直接見到文老爺?shù)模瑳]有任何的準(zhǔn)備,心里有些許的慌亂。
“小蝶回娘家,有什么事啊?木德呢?”
“今天九月初八,她爹生日。這娘們,上次說是初一,初一過了又說記錯,說是初八。唉!陪她回去一下,炫耀一回也就過了!
對付女人,文老爺有的是招數(shù),花點錢無所謂,想在他身上撈到其他的,那是不可能的。他背著手在石寬的客廳轉(zhuǎn)了一圈,看向門外的天空。
“那好吧,我這就去。”
石寬把靠在桌子沿的槍背上肩,準(zhǔn)備跟文老爺一起走。文老爺交代的事,他也根本不敢反對。
文老爺沒有回過頭,知道石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便邁出了客廳。
“你們坐滑竿去,路上小心點,我就不陪你一起回去了,木德還在院門外等我!
“哦,好的。”
有滑竿坐,晚上肯定還有一頓豐盛的大餐吃,那也不算是一趟苦差,所以石寬也并不怎么抗拒。
出了院門,和文老爺分頭而走,到了文老爺?shù)脑鹤永,那小蝶已?jīng)把滑竿雇到,要帶回去的東西也一并準(zhǔn)備好,只是臉上一點都不高興,拉得長長的。
“小蝶,你家住哪,我還不知道呢,遠(yuǎn)不遠(yuǎn)?”
“有滑竿坐,不要你出力,遠(yuǎn)又有什么!
小蝶揮著一條汗巾擋在嘴唇前,坐上了那放置好的滑竿。
這語言顯然不太友好,石寬也就沒有往下問,屁股一轉(zhuǎn),也躺到了另一桿滑竿上。
“起轎上路!”
抬滑竿的幾名大漢一聲吆喝,就把人給抬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