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
誰呀?什么事?
圍觀的人小聲議論著。
中年婦人這會兒才從震驚中緩過來,聞言臉上火辣辣的。
有點疼。
但對上眾人的視線,更多的是尷尬。
只是一想到自己那寶貝的小女兒從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遭遇外貌變化帶來的苦楚,她一咬牙,撥開人群重新坐了下來。
“蘇道長,您說!
少年原本O著一張嘴久久合不上,此時也回過神,氣憤問:“蘇道長,我小姑到底是被誰故意換了外貌的?你告訴我,看我不套個麻袋……”
對上中年婦人的視線,少年梗了梗。
“奶奶,要真是被換了外貌,我小姑未免太可憐了吧?”
“這么多年多少人在背后說她是丑八怪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閉嘴!”中年婦人低聲提醒。
卻早有樂子人在后頭詢問:“認識他們不?她女兒到底長成什么樣子啊才會被說丑八怪?”
“我也好奇呢,你說咱們這條街,大美人都看膩了,丑的還真挺稀罕的!
“主要是大美人都差不多,大眼睛小嘴唇什么的,丑是各有各的丑,你比如蒜頭鼻~”
中年婦人一聽到蒜頭鼻,心口一跳。
好在偷偷聽了會兒,圍觀的這些人好像都不認識自己。
那應(yīng)該也不認識真真吧。
她的心剛放下來,就有人小聲道:“看著像是住國貿(mào)大廈那邊的,”又問,“她是不是姓莊啊?”
中年婦人想捂臉,卻也知道已經(jīng)晚了。
只得哭兮兮地看向蘇塵。
“你這小女兒六歲生日的時候,有人送了她一盆茉莉花對吧?”
“嗯,那是我表嫂送的,我表嫂說真真香香的,就跟茉莉花一樣,那盆茉莉那時候開得很漂亮,我們就收下了!
說到這里,中年婦人頓了頓:“所以蘇道長,是這盆茉莉花偷了我家真真的外貌?”
蘇塵頷首。
“有些花草生了靈智,是為靈植,但有些,只是被改造為了媒介!
中年婦人點頭:“所以那盆茉莉是媒介?”
她是個聰明人,瞇眼琢磨了一會兒,已經(jīng)理清楚了來龍去脈。
“莊家我老公這一支從祖輩就是長得好看的,表哥那邊卻一直很丑,而且那邊一支到表哥這一輩,因為出事,已經(jīng)有些沒落,沒什么錢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生日送一盆茉莉花,他們也欣然接下。
想到當初笑臉相迎的自己,中年婦人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
“表嫂之前生過兩個女兒,長相都隨表哥,但也不至于……”
中年婦人有些說不出口。
少年倒是干脆利落:“小姑這么丑。”
婦人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這回也沒在意他這話,只奇怪地看著蘇塵:“蘇道長,難道這偷外貌,還能變本加厲地丑?”
蘇塵沉吟片刻,開口:“更準確地說,應(yīng)該是借,是此消彼長的關(guān)系!
“我明白了,”婦人點頭,“我說怎么她家冉冉越長越標致呢,就是變著法一直不停讓我家真真變丑,她好不斷變美是吧?”
越說她越心塞:“所以這媒介……就是那盆茉莉花,是不是因為我不斷收拾,長得越茂盛花開得越漂亮……”
蘇塵點頭:“她還不斷給你送肥料來對吧?”
“茉莉花是她送的嘛,我那時候以為是她請教了朋友討來的,你說,送出去的禮物還不斷貼補肥料,我能不覺得有心嗎?”
少年補充:“冉冉表姑嫁人的時候,聽媽媽說,奶奶你還陪嫁了一個很重的金手鐲!
提起這個,中年婦人更心塞了。
她摁了摁胸口,有些無力:“那蘇道長,現(xiàn)在怎么辦?”
“今天茉莉花是媒介的話,那我回去把花直接用開水燙死?或者連根拔了直接煮了,真真的樣貌能回來嗎?”
少年摸著下巴滿臉期待:“這一說,我都好奇我小姑能變多美了。”
葛平安小聲問:“你都你跟你表嫂商量一下?”
中年婦人聞言就直瞪眼。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人都暗地里害你了,你還要跟她商量?”
“怎么?嫌棄她沒對你趕盡殺絕。坑懰腊。俊
葛平安干笑:“那不畢竟是親戚嘛!
“親戚個鬼啊,這種親戚誰愛要誰要!
“不行,”婦人瞇眼,“我真真這么多年的苦不能白吃,我要讓所有親朋好友都知道她的惡毒,要大庭廣眾之下,讓她現(xiàn)原形,這個我得好好想一想……”
少年:“奶奶,過半個月不是三爺爺六十大壽?”
婦人眼睛亮起:“對,那時候大家應(yīng)該都會來,咱們就那時候揭發(fā)她們!
頓了頓,她又忙看向蘇塵:“蘇道長,我家真真的容貌要怎么換,不對,讓她們還回來?”
蘇塵站起身。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qū)γ妗?br>
他蹲下身,在屋檐下的一小撮黃泥里輕輕拔出了一雙葉的嫩芽,想了想,手一翻,出現(xiàn)一竹制的小杯子,將那捧黃土裝進去,又小心翼翼地將嫩芽安置好,這才回來。
“蘇道長?你小草好漂亮啊,葉子感覺晶瑩剔透的……”婦人瞇眼了會兒,猜測,“所以蘇道長,你這個是不是給我們帶回去養(yǎng),然后養(yǎng)大就能恢復(fù)真真的外貌?”
蘇塵頷首:“這是一棵有靈性的草,能幫你將你女兒的外貌換回來,但它現(xiàn)在太小,要細心呵護!
頓了頓,他道:“外貌還回來的過程會很漫長!
少年一下就懂了,打了個響指:“是不是要三年?我說呢,我小姑為什么要三年后才能嫁出去,原來那時候她已經(jīng)成大美人了!”
想到這里,少年就沒忍住雀躍:“終于我們家沒有丑八怪母夜叉了,真好!”
他腦門被婦人狠狠敲了下。
婦人有些愁容。
“那么長的時間,萬一這草被我們養(yǎng)死了怎么辦?還有,要怎么揭穿她們的真面目啊?”
蘇塵指了指少年:“年輕人的腦子可以稍微用一用。”
“這臭小子?他除了玩哪里還有腦子?”
婦人一陣嫌棄。
少年不忿地拍著胸脯:“奶奶,三個臭皮匠還能頂一個諸葛亮呢,你可別小看我!
“那你現(xiàn)在想個辦法來!”
少年咧嘴,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奶奶你知道的,我一動腦子就頭疼,但要是有這個的話……說不定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