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無計可施,讓從未遇到過這般挫折的李暮雨心理開始有了變化。
因愛生恨的情緒就這樣毫無道理可言的在她心中生根發(fā)芽。
于是便有了后續(xù)的一系列與陸見秋的處處針鋒相對。
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她自己都未想到的另一種方式去引起陸見秋的注意。
而眼下,因為范堅強這檔子事,兩人再次有了交集。
按理說因愛生恨之后,她應該巴不得陸見秋在別人手中吃虧才對。
可看著范堅強身邊五大三粗的幾名保鏢以及相較之下稍顯瘦弱的陸見秋,李暮雨卻沒有絲毫痛快的感覺,反而十分忐忑地擔心起他的安全。
“李暮雨,這事與你無關(guān),麻煩你讓讓!
陸見秋劍眉微皺,有些無奈地看著望向李暮雨。
由于剛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范堅強的那幾名保鏢身上,陸見秋差點與突然蹦出來的李暮雨撞個滿懷。
好在他反應足夠快,才避免了尷尬一幕的發(fā)生。
“怎么與我無關(guān),我是班長,而你們是我們班的同學,我就有權(quán)力和義務管這事!
李暮雨昂著俏臉,寸步不讓。
“上午發(fā)生的事你也是親眼見證的人,其中緣由想必你也清楚。我的室友因為我被人欺負,甚至還受傷住進了醫(yī)院,我總要討個說法!
陸見秋見李暮雨沒有退讓的意思,耐著性子再次解釋了一句。
“就算是這樣也不應該由你來解決。你是學生,而且還是我們這一屆的新生代表,不是流氓。更何況,學校和警察都已經(jīng)知道這事了,再等兩天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李暮雨見陸見秋愿意與她溝通,強硬的語氣不由柔軟了幾分,想要勸說他停手。
“警察?呵呵,你信嗎?”
有了暑假的慘痛教訓,陸見秋對于警察的信任度只有“呵呵”二字。
范堅強上午敢如此囂張,公然在學校命令保鏢對同學出手,說他沒有憑仗,傻子都不會信。
更何況范堅強還是杭城本地富二代,那么作為富一代的范堅強他爹,在杭城的人脈可想而知。
另外從上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大半天,除了在校醫(yī)院見過兩名警察,這么長時間還沒有任何警察出現(xiàn)甚至是打過一個電話聯(lián)系過作為被害人的諸葛。
范堅強能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足夠說明其中的問題。
李暮雨聽出陸見秋話中的不屑和夾雜的幾絲火氣,俏眉微皺。
“難道你不相信學校和警察?你自己又能怎么處理,以暴制暴嗎?”
李暮雨皺眉反問。
“算了,你讓開,我只是討個說法,不打架!
陸見秋懶得跟她掰扯這些,打定主意先哄她讓開,不要礙事。
“真的?”
陸見秋這樣說,李暮雨反而有些不相信了。
“真的,比真金白銀還真。”
陸見秋收斂心思,假意無比真誠地看著李暮雨的眼睛說道。
李暮雨看著他如有實質(zhì)的眼神,耳根子沒來由的有些發(fā)燙,俏臉不易察覺的染上了一絲緋紅,下意識便相信了他的 話。
“那好,你不許騙我,否則......”
李暮雨口中威脅的話還未說出,身體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讓開了道路。
陸見秋心中暗道一聲抱歉。
看著不疾不徐走近的陸見秋,趙猛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雖然已經(jīng)退役,但作為一名特種偵察兵的本領(lǐng),趙猛卻從未落下。
對身邊事物細致入微的觀察是偵察兵必備的基礎(chǔ)本領(lǐng)之一,而他從陸見秋一路走來的神態(tài)與步伐之中察覺到了某些異常熟悉的味道。
陸見秋看似隨意的步伐與身體的擺動,其實始終將自己保持在最佳的攻擊與防御狀態(tài)。
這讓趙猛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同時也讓他有了很是熟悉的感覺。
待到陸見秋距離他只有兩米左右距離之時,他終于知道這種莫名的熟悉來自何處。
這是屬于特種部隊或者頂尖偵察兵千錘百煉之后,才會形成的獨有的那種感覺。
“你當過兵?”
趙猛沉聲問道。
陸見秋聞言心中微驚,心道這幾個保鏢果然不簡單,竟然這么快就能察覺出自己的來歷。
“呵呵,我是學生,可沒當過兵。”
陸見秋自然不會承認。
“范堅強同學,你躲在他們后面做什么?出來聊幾句吧!
陸見秋眼神越過趙猛幾人,看向躲在幾人身后的范堅強。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不錯,他們仨上午就是被我的人揍的,爺就是看不慣你們幾個。陸見秋,你不是很能打嗎?有種就跟我這幾個保鏢過過招!
范堅強有恃無恐,想要故意激怒陸見秋。
“呵,你倒是挺光棍,還沒有無恥到不敢承認。既然如此,看在同班同學的份上,你站出來給諸葛他們仨賠禮道歉,這事可以就此揭過。”
“哈哈哈......讓我賠禮道歉?這是我今年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一句話就想要我賠禮道歉,陸見秋是你以為是誰,天王老子嗎,你也不拿塊鏡子照照你自己,你有這么大面子嗎?”
范堅強怒極反笑,言語之中滿是譏諷。
“呵呵,不愿道歉,那看來是沒得談了?”
陸見秋對范堅強的譏諷不以為意,反而嘴角露出幾絲人畜無害的笑容,好似商量般跟范堅強確認。
“你丫的廢話真多!識相點,給爺滾一邊去!別人怕你陸見秋,我可不怕!你要是想來硬的,我保證待會橫著出去的人絕對是你!”
“對了,還有你的三位好兄弟。他們仨看樣子上午挨揍還沒過癮,這下正好可以一次補齊,讓你們寢室四個整整齊齊!
范堅強臉上盡是有恃無恐的狂妄之色。
“商楚呢?主人沒在身邊,你這狗倒是一如既往的盡職盡責,狂吠得厲害!
陸見秋對范堅強毫無營養(yǎng)的狠話天然免疫,動手之前,他倒是想了解一下商楚的行蹤。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陸見秋冷不丁的一句嘲諷,瞬間將范堅強氣得幾乎要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趙猛,你丫的還等什么,給我揍他丫的!”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他是商楚的狗,范堅強心中的憤怒已經(jīng)到了要爆炸的地步,立馬開口命令趙猛等人動手。
同一時刻,陸見秋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猛地陰沉了下來。
罵他可以,罵他家人不行,陸見秋一向奉行的都是禍不及家人。
“干你大爺?shù)膹奐犯,有種你出來單挑,看我不干爆你菊花!
一旁的諸葛已經(jīng)忍不下了,不知從哪弄來一根掃把,踹下掃把頭,拿著桿子,就要沖上去干他丫的。
木頭桿子剛剛舉起,卻被陸見秋隨手抓住了一端,不得動彈。
“老大,你這是干啥?”
諸葛回頭見阻止自己的是陸見秋,頓時一臉疑惑。
“你身上有傷,讓我來!
說話間,陸見秋手臂稍一用力,諸葛已經(jīng)被重新拉回到他身后。
“陸見秋,你答應過我的,你只是討個說法,不打架!”
見情形不對,李暮雨掙脫身旁好友的拉扯,就要再次沖到陸見秋面前進行阻攔。
陸見秋此時哪會再理會她,腳尖一點,人已經(jīng)化作一道殘影,搶先攻向擋在范堅強一方站在最面前的趙猛。
趙猛雖然早有防備,但沒想到陸見秋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瞳孔瞬間猛烈收縮,強烈的危機感頓時襲滿全身。
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幾乎就在下一秒,趙猛的身體動了起來。
身體猛然后撤,拉開與陸見秋的距離,同時看準陸見秋的出拳方向,雙臂交叉于胸前,準備硬接陸見秋避無可避的一拳。
“砰!”
下一秒,陸見秋身影閃現(xiàn),一拳重重砸中趙猛交叉于胸前的雙臂。
趙猛心中一喜,以為自己的應對奏效,立刻便要抽手進行反擊。
然而,下一瞬,鉆心的劇痛卻沿著小臂席卷全身,雙臂的骨頭仿佛隨時要骨折一般。
趙猛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身形一個不穩(wěn),連續(xù)向后退了幾步,直到撞上后面的人才堪堪止住。
“好強!”
這兩個字同時浮現(xiàn)在目睹這一幕的所有人心頭,誰也沒想到陸見秋面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專業(yè)保鏢,竟然一拳竟然就能將對方打得連連后退。
此時,處在幾個保鏢之后正準備看戲的范堅強,沒想到局面會這么大轉(zhuǎn)變,一個不慎,被同時后退的幾名保鏢撞了個正著,要不是最后的一個保鏢扶了他一把,已經(jīng)摔了個四腳朝天。
沒想到自己的保鏢會這么不經(jīng)打,范堅強頓覺失了大面子。
“你們幾個愣著干啥,他娘的不知道一起上!”
范堅強惱羞成怒,連聲呵斥其他四名保鏢一起上。
四名保鏢聽他這話,又見自己的老大一出手便吃了虧,立馬便要一擁而上。
見狀,諸葛、田恬、陳文杰三人也立刻上前,就要加入戰(zhàn)團。
“住手!他是我的!”
已經(jīng)穩(wěn)住身形,手臂上的劇痛稍稍得到緩解的趙猛大喝一聲,制止了幾名同伴的動作。
“砰!”
趙猛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悶響,卻是陸見秋已經(jīng)揉身而上,又一個直拳擊向趙猛面門。
出于對軍人出身的認同,陸見秋剛才其實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否則他的第一招絕對不會只是讓趙猛后退幾步。
眼下這第二招,陸見秋仍是沒有下死手,只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擊敗趙猛,拿住范堅強,結(jié)束這場紛爭。
趙猛神情凝重,心知不能一味防守,以陸見秋剛才的打法,他頂多再扛幾拳,雙臂便要廢了。
心下一橫,趙猛猛地側(cè)頭,拼著用胸膛硬扛陸見秋一拳的風險,一個右擺拳閃電般砸向陸見秋下頜,竟是要與陸見秋兩敗俱傷。
陸見秋哪能如他所愿,察覺到趙猛的意圖,陸見秋不退反進,避開趙猛右擺拳的同時,收拳、肘擊一氣呵成,重重擊打在趙猛胸膛。
此時教室內(nèi)的學生們已經(jīng)驚掉了下巴,身處和平年代的他們,哪曾如此近距離的見過真正的高手貼身肉搏。
平日里,頂多也只是看見過拽頭發(fā)、撩陰腿的下九流普通人打法。
而眼前陸見秋和那名保鏢的搏斗,真正刷新了他們的三觀,原來影視劇中拳拳到肉的功夫是真的存在。
“嗯哼!”
短短不到一分鐘,就在眾人正看得眼花繚亂、興致正濃之時,一聲痛哼響起。
隨后,只見那名叫趙猛的保鏢隊長倒飛了出去。
趙猛的后背重重撞上教室墻壁,整個教室都好似晃了一晃,一大塊白色墻皮被撞得突然粉碎脫落,隨后,巨大的反作用力,又再次讓趙猛猛然前傾。
好在他見機的快,雙手抱頭護住了面部,才沒有讓自己的臉與地板來一個親密接觸。
而陸見秋,則如戰(zhàn)神一般,傲立原地。
這一幕,頓時讓班上的女生們芳心怦怦狂跳,眼眸之中滿是崇拜的星星。
帥,實在太帥了!
見趙猛吃虧,其他四名保鏢顧不得趙猛先前的命令,迅速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圍住陸見秋。
沒有多余的話,配合默契的四人在形成合圍的下一秒,幾乎同時向陸見秋發(fā)起了攻擊。
與此同時,從地上爬起的趙猛忍著全身劇痛,臉色猙獰地再次激射而起,勢大力沉一腳踹向陸見秋胸口。
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頓時讓旁觀的學生們措手不及、驚愕不已。
反應過來之后,紛紛開始大罵五名保鏢不要臉。
單挑打不過,就想要群毆,更不要臉的是五人還同時偷襲。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現(xiàn)在是十手。
陸見秋雖早有防備,但面對五人配合默契、幾乎沒有破綻的突然襲擊,一時間便已經(jīng)落了下風,身上也挨了幾下。
電光火石之間,陸見秋福至心靈,一改先前與趙猛交手時的剛猛霸道,身形立時變得飄逸靈動起來。
就在趙猛五人的拳腳幾乎要同時擊中陸見秋之時,陸見秋如扶風弱柳,又如山間流水一般,順著五人拳腳軌跡,在拳腳之間跌跌宕宕,仿佛隨時都要跌倒一般。
然而,趙猛五人卻仿佛見了鬼一般,面露駭色。
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其中的詭異,明明陸見秋就在眼前,五人的拳腳也已經(jīng)擊中了陸見秋的衣服,但卻好似擊中了棉花一般,沒有對陸見秋造成一點傷害。
陸見秋使用的功夫,正是師父楊青帝著重教導過他的,太極沾衣十八跌。
據(jù)師父楊青帝所說,太極沾衣十八跌修到登峰造極之時,與人對戰(zhàn),對方想要碰到自己的身體都難。
而且,只要對方一觸碰到自己的身體,便會被立即彈飛,給對方造成傷害。
簡直如開掛一般,普通的攻擊,根本對沾衣十八跌的大成者造不成任何傷害。
陸見秋雖然沒有將太極沾衣十八跌修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也沒法將對方彈飛,但用沾衣十八跌的身法躲避趙猛五人的圍攻卻是游刃有余。
“日你先人,干你娘的,你們他媽的不講武德!”
眼見這一幕,暴怒的諸葛大罵一聲,掄起手中的棍子急沖沖殺入戰(zhàn)團。
幾乎同時,鐵塔般的田恬身形暴起,二話不說,沙缽大的拳頭砸向離他最近的一名保鏢的后腦勺。
陳文杰也沒有慫,反握住慌忙中找到的一支鋼筆,摘掉筆筒,臉上罕見地露出幾絲陰狠之色,就要上前拼命。
局勢陡變,五名保鏢中不得不迅速分出兩人,對上沖上來的諸葛、田恬、陳文杰三人。
一人單獨對上體型彪悍超過他們幾名保鏢一大截的田恬,另一人則對上了在他們看來,屬于弱雞菜鳥水平的諸葛和陳文杰。
在保鏢們看來,上午要不是他們放水沒動真格,眼前這三個學生絕對是得躺醫(yī)院的,此時堵住他們?nèi),自己有兩個人足夠了。
趙猛則與另外兩名保鏢呈三角陣型,繼續(xù)圍攻陸見秋。
此時趙猛的心頭已經(jīng)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占據(jù),以至于他的雙瞳都變得有些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