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田野的潘。恩公似乎很驚訝?”
潘金蓮看到任原驚訝的表情,心里也是有些奇怪。
自己應(yīng)該,不認(rèn)識這位恩公吧。
“哦,沒事,是想起了我?guī)煾傅囊晃还嗜!?br>
任原趕緊找個借口糊弄了一下,畢竟身邊其他人也流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呢。
“那他們?yōu)槭裁醋ツ銈??br>
孫安替自己大哥解圍一下,感覺遇上這兩個女子,讓自己的這位哥哥有些慌亂啊。
“奴家自幼喪父,和母親為伴,為了生計,不得不賣身給王家為奴。但王家主人是個大善人,讓奴家做了他女兒的侍女,還允許奴家一起讀書,這樣一直到幾個月前,王家主人病重離世,但他臨終前,免了奴家的奴籍,恢復(fù)了奴家平民的身份!
潘金蓮緩緩說道自己的身世。
任原暗自點頭,確實是這樣子,潘金蓮第一次被賣去當(dāng)婢女時,運氣很好,主人家好人,也一直作為人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女,還能陪著大小姐一起讀書,最后哪怕主人家沒了,也被恢復(fù)了身份。
要知道,在宋代,大家族的仆人都是要簽賣身契而且在官府備案的。
賣身契一簽,那就是奴籍了,除非主人家自愿解除,或者自己掏錢贖身,不然一輩子都是奴籍。
這個王大戶,能在臨終前恢復(fù)潘金蓮奴籍,那確實是比較好的人。
“這個王員外,倒是個好人哩!
朱武也感嘆一聲,他畢竟是讀書人出身,對這個身份的事情了解更多。
能主動給自己的奴隸恢復(fù)平民身份,這個王員外人品還是可以的。
很多地主家里的侍女,哪怕懷上了主人家的孩子,最后也很可能一輩子恢復(fù)不了平民身份呢。
“那個,潘姑娘,你在我們面前,就不用說敬語了,直接說我就行!
任原示意潘金蓮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畢竟現(xiàn)在的她,還是個小姑娘。
“奴家……我從王員外府上回去后,家里只剩下了體弱多病的母親,就這么相依為命個把月,實在是沒有生計的法子。母親又生了病需要吃藥,我只能再將把自己賣給這個張大戶家里做侍女!
“但是這個張大戶,原本說好用50貫的價格買下我,那50貫錢足夠我母親的醫(yī)藥費,可最后他們只肯給5貫錢,我母親氣不過,上門去討個說法,是卻被他們這些家丁打傷,回家后不久便去了。我去衙門告他們,卻連衙門大門都進(jìn)不去,然后這幫家丁就來我家,想直接搶我入府,如果不是遇到花姐姐,我,我現(xiàn)在就……”
潘金蓮說著眼眶又紅了,似乎有水霧在眼里快速凝結(jié)。
花雲(yún)趕緊把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慰。
“這什么道理,哪有這么做事兒的!這什么張大戶,該殺!”
孫安猛地一拍桌子,氣憤地說。
他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家里以前也有奴隸,但就沒干過這種強(qiáng)搶的事情!
“世道如此,朝廷卻還裝作不知,整日歌舞升平,呵呵……”
朱武直接搖頭。
“過分!”
任原沒有多說什么,但心里對這個張大戶家是非常鄙視的。
難怪后來會做出強(qiáng)迫潘金蓮當(dāng)小妾的事情,因為本來就是個爛人!
“原來如此,那花雲(yún)做的對,大俠就該這么干!
“你看,我就說我是大俠嘛!”
花雲(yún)一聽,咦,自己還被表揚了,立刻有些得意。
“是啊,但花大俠,下次你救人前,考慮一下后路,不然的話,救人沒成功,自己都得搭進(jìn)去!
任原無奈,花雲(yún)這姑娘,雖然將門出身,但還是天真浪漫,不知道江湖險惡哩!
“潘姑娘,那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朱武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
潘金蓮雖然一直保持著鎮(zhèn)定,但很顯然,她現(xiàn)在也是無家可歸的狀態(tài)。
爹娘都沒了,她一個弱女子,怎么在這個吃人的社會中生存呢。
“妹妹你別擔(dān)心!你跟我一起回清風(fēng)寨!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沒想到的是,花雲(yún)這時候居然主動要求要和潘金蓮結(jié)拜成姐妹,給潘金蓮提供了一個去處。
“花姐姐……嗚嗚……”
潘金蓮終于忍不住了,一頭撲到花雲(yún)懷里,大聲哭起來。
唉,畢竟才十五六歲的年紀(jì),又沒了爹娘,小姑娘能撐到現(xiàn)在才哭,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挺好,跟在花雲(yún)身邊,也不用擔(dān)心她遇到以后的那些糟心事,對于潘金蓮來說,這也是好事兒。
就讓那個后來被人唾棄的潘金蓮,永遠(yuǎn)只留在任原的記憶中吧。
“時遷,拿好這份信和信物,立刻去清風(fēng)寨。記住,要快!”
任原寫好了信,小心封好口子,然后把信物和信都給到時遷,再次叮囑。
“哥哥放心,時遷這就出發(fā)!”
時遷鄭重接過東西,然后走到窗邊,直接翻身出去了。
“時遷大哥,都這么出門的?”
這操作看得花雲(yún)一愣一愣的。
“你別學(xué)他,他輕功好,習(xí)慣了翻窗。”
任原實在不好意思說,時遷是偷東西習(xí)慣了。
結(jié)果任原沒想到,他這隨口一句,居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這在很多很多年后,史官們?yōu)楣Τ紓儗憘饔洉r,就記錄了這么一幕:
“帝后年少初見時,時大統(tǒng)領(lǐng)翻窗而走,后奇之,帝曰:‘無妨,習(xí)貫之為常。”——《功臣傳·影侯列傳》
時遷走后,大家又笑鬧了一會兒,吃吃喝喝,氣氛反而放松了下來。
就在眾人開開心心的時候,突然間,樓下卻傳來了喧鬧聲!
“什么情況?”
任原有些意外,清河客棧不是清河縣官方客棧么?這還有人鬧事?
“報!哥哥,那個張家來了七八十人,堵在客棧門口,要咱們交人!陳達(dá)哥哥和楊春哥哥,正堵著人呢!”
“什么?”
眾人驚愕,這個張家,居然敢這么囂張,直接打上門?
“反了他!哥哥莫急,我下去一趟!”
孫安直接拍案而起,他覺得這個什么張家,太不把自己這幫人放在眼里了!
雖然沒有打梁山旗,但也打了柴大官人的旗號,這伙人哪來的膽子居然敢直接上門找事!
“走,下去看看!
任原臉色也不好,他覺得今天這事兒,自己如果處理不好,以后在江湖上,還怎么混?
他還真想見見,這個張大戶是什么來頭,居然能這么拽!
不給水滸世界面子果實使用者柴進(jìn)面子,這么多年,你是第一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