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形山峰之上,只留下面面相覷的李言和龔塵影二人,以及無數(shù)望向他們的目光。
“我們也走吧!
龔塵影可不想在這里被人矚目,直接放出白玉小舟向李言說道,然后自己先一步跨了上去,李言當(dāng)然也不想被人當(dāng)成寵獸觀看,緊隨而上后,白玉小舟化成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
在白玉小舟上,龔塵影站在舟頭,迎風(fēng)而立,風(fēng)吹長袍獵獵作響,她并沒有回頭,而是淡淡的問道。
“哦……沒有,我就是感到好奇!
李言聞言一愣,然后有些靦腆的回答。
龔塵影聽了后,略微偏了一下頭,用眼角余光看了李言一眼,李言站在后方不由撓了撓頭。
“六師姐,給你使用的那枚丹藥的事不要說出去,從你傷勢恢復(fù)速度來看,那枚丹藥有些怪異,不似這一界應(yīng)有之物,若是有心之人知道了,搜魂都是有可能!
李言忽然傳音道。
龔塵影在前方依舊長袍飄擺,還是沒有說話,李言見狀沉默下去,這話他在生死輪內(nèi)就叮囑過,只是怕這丫頭一根筋直接說了出去,那后面麻煩事就來了。
球形山峰距離魍魎宗所在山峰不過二十里的樣子,在龔塵影快速飛行中,很快就來到了面前,白玉小舟一個盤旋后,就落在了山峰之上。
二人落在山峰上后,龔塵影揮手收了白玉小舟,帶著李言向彭長老幾人走了過去,那邊彭長老八人早就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二人了。
李言在走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八名金丹長老一側(cè)的趙敏、李無一、離長亭三人,以及后面一臉喜悅的云春去及韋赤陀等人。
更遠處還有王天、衛(wèi)鳳、褚氏兄弟等弟子,這些人表情各異,有人臉色喜悅,有人表情冷漠,有人點頭示意,但均未上前搭話,顯然都知道這時是長老們詢問的時間,只是他們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從龔塵影腰間掠過。
李言一邊走,一邊對李無一他們點頭,而當(dāng)看見趙敏時,那扎著馬尾的少女還是一臉冷漠的對他略一點頭,便看向了龔塵影,此時走在李言前面的龔塵影分明身體一頓。
然后,迅速調(diào)整步伐向八名長老走了過去,李言也只得對李無一幾人一笑后,連忙跟了上去。
“小師弟他們這隊損失這么厲害?六師妹的儲靈袋也不在身上了!
離長亭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看情況不是很好,百里園和甘十到現(xiàn)在都還未出來,難道除了前三名,進去近七百名修士就剩下了這幾人?”
李無一神情并不是很好。
“至少出來了,妖修和凈土宗可是一妖一人都沒有!
趙敏黑黑的秀眉挑了挑,背負雙手看著龔塵影兩人的背影,不知是否錯覺,剛才龔塵影在看到她時,明顯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樣子。
而在他們的身后,云春去傷勢還未恢復(fù),韋赤陀扶著他,他那始終如堅冰般的臉上終是露出一絲笑容,嘴里低聲說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韋赤陀聽了后,另一只手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
而更遠些的王天他們則是臉色陰晴不定,在低聲說道話,內(nèi)容不用細聽也知道,那是因為跟隨龔塵影進入的其余幾峰修士無一人出來,竟只剩下了這對親師姐弟二人。
他們自是在說著此事,同時,他們并沒有從龔塵影和李言身上發(fā)現(xiàn)儲靈袋,心中疑問更濃,只是一時間卻無法追問。
就在龔塵影和李言剛走到彭長老面前時,不待二人行禮,彭長老伸手一揮,一層光罩連同其余七名金丹長老一起籠罩在內(nèi)。
而與此同時,太玄教航無等人也在做著類似的事,急忙詢問秋九真相關(guān)事宜。十步院則是由下化劍王親自出手救治王朗,但顯然一時半刻之間,王朗還是無法蘇醒了。
光罩內(nèi),由彭長老先是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龔塵影一一回答后,她開始從進入生死輪講述,把所發(fā)生的事情大概道來。
期間,不時有其他長老問上一句,李言則是百無聊賴的站在后方,還得畢恭畢敬地重聽一遍事情經(jīng)過。
只是當(dāng)龔塵影說到第一關(guān)中,李言最后施毒斃了十八名和尚,且還算計了一名禪師時,眾長老意味深長地掃了李言一眼,卻讓李言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之感,臉上恭敬之色不由又添了幾分。
龔塵影繼續(xù)說到第三關(guān)的變故時,眾長老都臉露驚容,雖然他們之前也猜到十步院三宗肯定有隱藏手段要對付魍魎宗,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能在違反了規(guī)則下匯合在一起,然后合力來對付自己一方。
他們一時間竟也不知道為何在生死輪規(guī)則約束下,還能出現(xiàn)這種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之事。
離玉茵俏臉升上一股煞氣,豐腴的身體輕搖擺動間,一股殺意在光罩內(nèi)升起,頓時讓龔塵影與李言呼吸困難。
“老娘就說他們是一幫見不得光的下流胚子,枉自每日里以正人君子、光明正大自稱!”
“離師妹息怒,待他們說完再議不遲!
四象峰易長老則是大手一揮,光罩內(nèi)殺意頓失,龔塵影與李言才覺身上一松,頭上已是層層汗水密出,金丹修士之威果然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龔塵影呼出一口氣后,在心中苦笑一聲,理了理思路,繼續(xù)說了下去。
下面所說卻是不少都與李言有關(guān)了,她說了李言如何根據(jù)戰(zhàn)斗痕跡和對方遺留之物,抽絲剝繭的一點點分析,最后找到了菱晶中的秘密。
而且還不止如此,接下來他竟然在生死輪中發(fā)現(xiàn)了通關(guān)外的空間,并通過這些發(fā)現(xiàn)一路出去后,通知了甘十與百里園。
直到后來李言回來后,又如何找到自己,重創(chuàng)王朗之事敘述了一遍。
只是李言救治她之事,她卻一帶而過,只說自己是在受傷情況下,再次被王朗震傷,在李言幫助逃離后,服用了宗門丹藥后已然無礙。
她相信這里除了離玉茵峰主因是女兒之身,才有可能會探視她的傷勢外,其余人根本不會細問。
只是眾長老見她此時氣息穩(wěn)定,也就沒有探視和繼續(xù)追問,本來在進入生死輪前,他們就為這些弟子準備了大量丹藥。何況他們此時被李言之事吸引了過去。
龔塵影又將梅不裁幾人的下落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這讓眾長老略微點頭,龔塵影當(dāng)時采取的對策是正確的。
他們覺得龔塵影不會說謊,否則一隊人進去,最后這一隊只有隊長和自己親師弟出來,這向哪一峰解釋也是極難的,而且此事只要王朗活著,以后就不難打聽出來當(dāng)時的情況。
一番敘述下來,龔塵影便閉了口,只是幾位長老在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目光則是越來越亮,想不到這批凝氣弟子中,真的出現(xiàn)了一名令人稱道的弟子。
不要說其它之事,光是龔塵影提及李言毒殺凈土宗智忠禪師,以及十步院苗征衣和一名太玄教筑基,已是讓人匪夷所思。
尤其是最后重創(chuàng)王朗顯得更加詭異了,這是典型的越級殺人手段,雖有龔塵影與其余人的參與,但最后致命一擊,無不是出自眼前這小子之手。
“咯咯咯……小家伙,早就聽說支離毒身的名頭了,大比時倒沒親眼相見了,你可知道如果不是魏師弟當(dāng)初與我搶奪,你應(yīng)是我不離峰的弟子了呢!
一道嬌媚入骨聲音在光罩內(nèi)響起,讓李言渾身發(fā)麻,眼中出現(xiàn)了迷離之色,但只是稍頃便恢復(fù)了清明,但已是面紅耳赤,大顆的汗珠滾落。
就連一旁的龔塵影在聽了話語后,也是覺得心跳加速,臉色緋紅一片。
李言清醒后,連忙后退幾步,靠在了光罩之上,一雙眼里露出一絲忌憚。
“咯咯咯,果然不錯啊,竟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恢復(fù)!
不離峰主離玉茵媚笑連連,其余一旁幾個長老也是臉露不自在之色。
“我說離師妹,你何苦對一個晚輩施法!迸黹L老臉露不悅的說道。
“奴家這又不是刻意為之,不過似乎這小家伙真的很厲害的樣子,無論是心機手段,還是那支離毒身都是相當(dāng)?shù)膹姡?dāng)年奴家在他這么大時,可是弱得很!
離玉茵一幅慵懶的樣子,其舒展的身形更加勾人心魄。
龔塵影看她如此對待李言,垂下頭去后,心中竟有一種不適,她以前也見過這位離師叔數(shù)次,也知道她修練的功法特殊,倒從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妥。
只是今日卻心中有些不喜之意了,只是她嫀首低垂,倒沒有人發(fā)現(xiàn)了。
“好了,好了!李言想不到你心思如此縝密,竟能發(fā)現(xiàn)三宗的秘密,那你再把離開后,如何通知百里園他們之事說一下!
彭長老臉上充滿了贊賞之色,先是抬頭看看了光罩之外,自龔塵影他們出來也過去了半柱香時間,而球形山峰之上仍然沒有動靜,接著他又看向了李言,溫和開口。
李言聽到幾人對話,已然知道這位離師伯又在拿晚輩開玩笑了,不由一陣的郁悶,只得再次走上前幾步,恭敬向幾人行了一禮,只是離那離峰主更遠了一些。
接著他便把自己出了通道后,如何尋到甘十,然后又帶著他們?nèi)绾纬隽送ǖ勒业搅税倮飯@,再回去尋龔塵影路上,又被傳送到了最后一關(guān)等事說了一遍……
當(dāng)然關(guān)于平土之事和時間,都是只字不提。即便這樣,他一番話下來,讓八位長老聽的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小家伙,按你所說,這片空間是暗含五行契合之理,相生相克煉制而生,想不到你的多靈根有如此奇效,無意間撞破了對方的陰謀!
一位來自四象峰的黑矮中年長老,目露精光的說道。
李言點頭稱是。
“師侄之后,也聽到了對方親口所言此事!
接著他又把如何遇見王朗與全九星,以及二人的談話大概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王朗與全九星匯合后,是你破環(huán)了那什么五行平衡,讓他們自相殘殺?接著你又干掉了十步院的苗征衣?
在接下來的找到龔塵影后,竟隱藏入可催萬物的黑影,伺機重創(chuàng)了王朗……”
雖然之前就聽龔塵影敘述,但也只是大概經(jīng)過,仔細詢問后,他們越想越心驚,這名弟子現(xiàn)在怎么看都是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
這次生死輪試練中,三宗修士大部分筑基高手,卻都是直接或間接的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還連帶殺了不少凝氣期弟子,最可悲的是,那三宗修士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