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布羅小孩子般的扭過頭去,好像費(fèi)了老大力氣,才打算拿出自己的糖果,給了別人一般,李言嘴角噙起了笑意。
李言伸手一點(diǎn),便將銀色紙張拿到了手中,銀色紙張入手冰涼一片,像是一片薄薄的絹紙,可真又像是一片銀泊一樣堅(jiān)硬。
另一旁的布羅,偷瞄著李言將銀色紙張收了過去后,這才長舒一口氣。
然后才有些吃力的盤膝而坐,接著就閉上了雙目,他并沒有試圖用神識,穿透這里的兩層陣法后,看看外面究竟是否真有修士存在?
他明智的選擇,不能激怒眼前之人。
李言雖然將銀色紙張拿入手中,卻沒有立即查看。
他還是在暗中觀察布羅神情,這時見對方雖有不舍,卻還是真的是完全放手,一時間,倒真佩服起布羅的心性來。
此時,李言才將神識浸入了銀色紙張,在他神識剛一接觸時,就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反彈之力,給震了出來。
李言心中不由一驚,剛才雖未盡全力,可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探尋陌生東西時,他自然是小心翼翼,剛才放出的神識之力可是不弱,他是用六存四,如果一旦遇到意外,完全可以有著自保之力。
他六成神識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筑基后期,卻根本無法滲透這銀紙半分。
在回想了一下銀色紙張上,傳來的反彈之力,只是有著屏蔽功能,并沒有攻擊作用,李言這才是放下了心來。
他再次放出八成神識,這次卻沒有被反震開來,銀紙表面已泛起了圈圈漣漪,還是將李言神識如同波浪一般,一層層向往推去,最終還是擋了下來。
李言見狀,不由心中一喜,越是這樣,說明這件東西越是不凡。
于是干脆凝神靜氣,神識還在逐漸加強(qiáng),而隨著神識之力的增強(qiáng),銀色紙張表面上的銀芒,已是越來越亮。
到了最后,幾乎變成一團(tuán)刺目光團(tuán),耀的人眼無法直視。
這時幸虧布羅已進(jìn)入了修煉狀態(tài),李言這邊除了光芒,卻是無任何聲響的,不然肯定會驚動于他。
又是幾息過去后,李言已將神識已快到達(dá)極致,那銀色紙張之上,漣漪更濃,卻是依舊無法被李言滲入絲毫。
李言眼中精光大盛,再次猛地一催神識,整個銀紙如同刮過了一陣風(fēng)暴,銀色紙張突的一抖,如同被激起的一張大旗旗面,所有漣漪瞬間擴(kuò)大開來……
李言只覺得一股大力,撞入自己的識海之中,頓時如遭雷擊,不由悶哼一聲。
原本站立不動的身體,瞬間向后連退了數(shù)步,他只覺得眼前一黑,頭痛欲裂,有一種想要暈厥的感覺。
李言心中無比的難受,但他處事不驚,猛的一咬舌尖,一陣劇痛傳來,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已連忙放開手中銀色紙張,然后運(yùn)指如風(fēng),在自己身上連點(diǎn)數(shù)下,胸中陣陣不適,以及腦中劇痛,這才有所緩解。
“江兄,你這是怎么了?”
李言這邊的動靜,讓修煉中的布羅驚醒了過來,他吃驚的望著李言。
這時的李言,眼神有些黯淡,嘴唇上還殘留著血跡,那是他咬破舌尖所致。
李言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才抬起頭對著布羅苦笑一聲。
“我算是知道,為什么有人得到銀色紙張后,沒有相關(guān)消息傳出來了,這根本就不是筑基修士可以打開之物,可為何會出現(xiàn)在了塔內(nèi)二層?”
李言像是對著布羅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
他的神識比金丹初期,還要強(qiáng)上少許樣子,可是非但沒有探明銀紙中秘密,卻還因此受了反噬。
“噢?江兄是說此物,我們筑基修士無法打開?可是……”
布羅望著李言,在聽清李言說完后,他先是思索了一下,然后猶豫的說道。
本來以他以往囂張的性格,自然是有什么話,說什么話的,他本想說的你只不過是筑基中期修士,應(yīng)該是你修為不夠,打不開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怕傷了李言的顏面。
“應(yīng)該是打不開吧,你試試,看看能否有所發(fā)現(xiàn)?”
李言自然知道對方話中含意,他也不在意。
說罷,袍袖一拂,懸浮在空中已恢復(fù)原狀的銀紙,就向著布羅飄去。
“這……這……還是算了吧,我得抓緊時間修煉,恢復(fù)傷勢才是!”
見著輕飄飄,飄向自己的銀色紙張,布羅眼中好奇之意一閃,接著還是猶豫中推辭,此物已然送人,他就不想再染指此物。
“不打緊的,寶物也是講究緣份的,布羅道友也許就會有所發(fā)現(xiàn)呢?反正現(xiàn)在我也是打不開,到時道友若能打開,告訴我也是一樣!
李言雖然沒有與布羅交過手,但幾次見面,都是自己先發(fā)現(xiàn)了對方,而對方對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他敢對方神識定不如自己,自己都打不開,對方又如何能打開。
李言剛才剛一拿拿到銀紙,就收入儲物袋,留待日后慢慢研究,也是沒有什么,但此時再收起來,倒顯得自己肚量狹小了。
好像就是當(dāng)著布羅面,故意打不開一樣,那樣反倒是落了下乘,他篤定布羅是決計(jì)打不開的。
布羅眼中猶豫之色,閃了幾閃,看著李言不似作偽的面容,心中思索了一番后,終究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布羅的性格,本就讓他的好奇心比別人更強(qiáng)上一些,看到李言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后,他決定還是看一下。
如果青衫儒生在此,定會因?yàn)椴剂_舉動,而教訓(xùn)他一番,布羅打開后,若發(fā)現(xiàn)真是一件重寶,其結(jié)果可就未知了。
別人本來沒有的殺心,可能因怕走漏風(fēng)聲,而會選擇殺人滅口了。
但布羅就是布羅,之前李言沒有殺人奪寶,這讓他覺得李言此人不錯,雖然自己觸碰送出去的東西并不好,但他決計(jì)是不會再收回來的。
何況這銀紙之事,已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他也想看看究竟,這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其實(shí)李言就是覺得青衫儒生太可怕,不愿得罪,想結(jié)交對方,又篤定布羅鐵定打不開銀紙,這是想得了便宜,又賣乖罷了。
說到人心上面,就是十個布羅綁起來,也是比不過一個李言的。
布羅的身體經(jīng)過李言法力梳理后,只是身體虛弱,神識倒是沒有什么太多損耗。
他也是先小心翼翼的,探出少許神識,同樣是被銀紙一彈而開,然而他并不在意,這在他意料之中,寶物哪有那么容易破除禁制的。
先試探一次后,做到心中有數(shù)罷了,接著他的神識力度,開始逐漸加大,但無一不是剛一接觸,就會立即被彈開了。
布羅的神色,漸漸就凝重了起來,直到最后他將所有神識威力,全部釋放出去后,這次被反彈開的速度,則是更加的迅猛了。
這讓他身體,都帶著身側(cè)的竹簍,向后滑行了一小段距離后,這才停了下來。
此時的布羅心中,已是大駭,他驚駭?shù)牟皇亲约旱臒o功而返,而是李言的修為。
對方最后驚動他時,他可是看見了銀色紙張上,爆發(fā)出來的那一片刺目銀芒。
自己剛才最后全力一擊,銀色紙張上也只有極淡的銀芒閃出,就連反彈出的漣漪,都只是淺淺一層。
“江……江兄,你是假丹修士?你瞧我這笨的……竟然看不出江兄出身如此不凡,隱藏氣息的寶物,比我的還要高明許多,已然做到如此天衣無縫。
當(dāng)初就連我家公子,也只看出你是筑基中期實(shí)力,原來你真實(shí)的修為,都已到了這般田地,怪不得你會出現(xiàn)在‘火焰宮’這里……”
布羅畢竟身體尚未恢復(fù),他粗重的喘了幾口氣后,慢慢坐直身形,但望向李言的眼中,已帶上了敬佩之意。
眼前此人的真實(shí)年齡,絕對不會太大,可如何就能修煉到了假丹境界呢?
布羅已確定對方肯定是假丹境界,而且是離結(jié)丹的距離,可能連半步都不到,是僅僅只隔著一層簿紙的那種。
這種人,已然是筑基境界中的大山,不然如何能將自己從那三人手中救出,而他自己卻毫發(fā)無損。
之前他雖也有猜測,但卻以為李言同他一樣,可能擁有著什么厲害的法寶,這才能應(yīng)付三名同階修士。
何況李言是一名毒修,他也是親眼所見,這些加起來,自己能被救出,倒也合理。
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竟然是全錯了,李言能出現(xiàn)在“火焰宮”,來這里的人莫不是為了尋求突破,難道還能是來尋寶的不成?
這時再想起以前李言所做所為,只有一名頂級的假丹修士,這樣才更合理一些。
最主要是剛才李言說話時,臉上充滿了自信,布羅也明白了過來,那就是確定自己無法窺破這張銀紙的秘密。
李言聽后,先是一愣,然后也不回答,輕笑一聲,這才將一招手,將遠(yuǎn)處銀色紙張重新攝了回來。
既然現(xiàn)在無法打開,只能待得日后自己修為提升后,再試試看了。
以為李言默認(rèn)了修為境界的布羅,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覺得自己修為,竟然差對方如此之多有些不滿,還是其他原因。
可就在李言正要將銀色紙張,收入儲物袋中時,布羅突然再次開口。
“江兄,你剛才是否動用法力測試了?”
李言聽了后,就是一怔。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走入了一個誤區(qū),這張銀紙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像是一種記錄某種文字的載體,所以他潛意識的就認(rèn)為,只有神識才能打開。
布羅說的對,也許這東西本身就是一件法寶呢。
布羅說完后,也不再理會李言,然后尋個角落再次修煉去了,這一次,他更是一臉的輕松,倒也灑脫。
反正此物就是在他手中,那也是打不開的了。
半個時辰后,李言無奈的將銀色紙張收了起來,任他如何貫注法力,或用法力破壞,銀紙根本沒有絲毫反應(yīng)。
法力灌注之下,就連那一圈圈漣漪,也都不會再出現(xiàn)了。
當(dāng)然,李言也不敢全力催動法力攻擊銀紙,生怕蠻力之下,一個不好便是毀了這張銀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