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是暗自慶幸,幸虧他們提前了一夜到達。
感受著不少神識慢慢遠去,現(xiàn)在他們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一些強大的神識可能已在持續(xù)向外擴散,開始清理一定區(qū)域,將這里給封鎖起來了,不讓外界修士能夠進入。
而這樣的持續(xù)、大范圍的神識掃視,就是金丹、元嬰修士也是非常吃力的,因此,一些地方就派出魔修在現(xiàn)場搜索。
之前沒被搜索到他們,并不代表一直就會安全下去,李言他們所處的幻陣,隨時會有被窺破的危險。
“現(xiàn)在附近幾千里內(nèi),最安全的反而就是‘周楊鎮(zhèn)’了,我們只有混入其中,才能找到那兩名內(nèi)應(yīng),而且更不容易被別人發(fā)現(xiàn)。
正如幾位師兄所說,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的確像是大軍出征前,匯集調(diào)動的樣子!
說到這里,李言眼中出現(xiàn)擔(dān)憂之色,他沒想到這次任務(wù)會出現(xiàn)這種突發(fā)情況,雖然沒有確定情況,但他們肯定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確不能在這里在等待下去了,一定要進入‘周楊鎮(zhèn)’,且必須今天夜里就要完成任務(wù)。
否則,不但任務(wù)失敗,可能就連回去的路途,都會變成雙方激戰(zhàn)的戰(zhàn)場,我們定會暴露無遺。”
李言頓了頓后,又繼續(xù)說道。
他也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過了今夜,他們連回去也許都變成了一種奢望,只是如何能夠潛入“周楊鎮(zhèn)”,這才是目前的關(guān)鍵。
“李師弟此言說得極是,但是現(xiàn)在要如何才能接近‘周楊鎮(zhèn)’?”
胡孝王沒想到有什么辦法,能在悄然無聲中進入“周楊鎮(zhèn)”,他與嚴(yán)飛軍出身極為相似,所以一直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
這次任務(wù)中二人尤為感同身受,他們經(jīng)常會私下傳音商議計劃,他們既然知道任務(wù)躲不過,當(dāng)然想順利的完成任務(wù)。
好讓宗門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獎勵,但如今到了這里后,反而事情變得越發(fā)難以掌控,他現(xiàn)在對李言說出的可是“接近‘周楊鎮(zhèn)’”,可見他心中是毫無把握。
聽著胡孝王的問話,其余幾人都是點頭,他們當(dāng)然也看出不妥,一直在想方法,都過去了這么久,依舊束手無策。
孫國樹自忖打探消息有一手,可現(xiàn)在神識不能動用,人又無法接近目標(biāo),他也是一籌莫展。
“呵呵呵……李某倒是有一計,應(yīng)該是可以讓我們進入‘周楊鎮(zhèn)’!
在幾人看過來時,李言忽然低聲輕笑。
聽聞李言已有計劃,這讓四人不由都是精神一振,有計劃就好,只有行動起來,任務(wù)完成的可能性才會一點點接近。
“噢?李師弟有了什么計劃,請明示我等?”
嚴(yán)飛軍眼中閃過一絲振奮,急忙低聲追問。
他所布下的幻陣,自是有隔音作用的,不是一些特別隱私的話,四人之間還是采用最直接的說話溝通,李言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們幻化成一支魔族斥侯小隊,躲過山上的巡查隊伍,然后從一側(cè)潛出,再光明正大地進入鎮(zhèn)中就行了!
李言當(dāng)然心中早有計劃,潛伏在此,只是在尋找時機,同時確認“周楊鎮(zhèn)”內(nèi)情況罷了。
可其余四人聽了李言張口說出的計劃后,胡孝王和嚴(yán)飛軍差點張口罵娘,這個計劃是個人都能想到,莫非真以為自己是隊長,別人都是豬么?
他們幾人之所以沒有提出這個計劃,乃是因為這個計劃沒有太多的可行性,這里的斥侯小隊可是有著特殊的性質(zhì)。
他們每支小隊都有兩名魔修領(lǐng)隊,帶著一些異域修士或南海修士組成,而且南海修士身上肯定已被種下了禁制。
若是他們幻化成一支魔族斥侯小隊,首先那兩名魔修從哪來?
雖然他們可以幻化出相貌,可是魔修獨有的魔功功法,他們卻是一點也沒有,只要對方不是蠢到家了,稍一留意便會發(fā)現(xiàn)破綻。
當(dāng)然你可以幻化成一支純?nèi)俗逍奘啃£,可以說領(lǐng)隊的兩名魔修在這次任務(wù)中已經(jīng)陣亡,可這樣一來最有可能的結(jié)果,就是五人非但不能成功混入,直接就會成了最醒目的目標(biāo)。
這樣的一支純?nèi)俗逍奘啃£,回到“周楊?zhèn)”第一件事就會被魔修盯上,若都是異域修士還好些,可若都是一群南海修士。
他們自然要判定對方這些人,為何沒有禁制發(fā)生死亡,或者拿到了死亡魔修身上的令牌,還能心甘情愿又回到這里?
沒人會愚蠢到有了逃命的機會,還雙手拿著禁制令牌過來,求著別人繼續(xù)掌握自己的生死,正是鑒于這種情況,嚴(yán)飛軍他們昨天到現(xiàn)在,根本就沒提出幻化成一成魔族斥侯小隊混入的計劃。
想不到這位李師弟如此鄭重模樣下,出了這樣一個是人都能想到的計劃同,他是真的著急亂了分寸,還是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
裝模作樣這么長時間,看起來像多么沉著似的,最后出的主意不過爾爾。
這次就連白柔,也是皺起了好看的秀眉,不過她還是想了一下李言的計劃后,考慮了一下措辭后,這才輕聲說道。
“李師弟,這計劃還是有些問題的,我們可是無法幻出魔修氣息,到時反而是成了最醒目的小隊,可能剛一出現(xiàn),就會被魔修給盯上了。”
胡孝王和嚴(yán)飛軍在心里直翻白眼,他們這位白師妹可真是照顧李言的面子,這般淺顯的道理,還好意思說出來。
而且一副很耐心的給對方解釋的樣子,真不知魏師叔怎么想的?這李言連白柔都不如,還臨時奪權(quán)當(dāng)了隊長。
一路上除了提供一些路程上的飛行輔助外,大部分則都是由他們四人在前方開路,起到的作用連孫國樹都不如。
不過,好在李言還能不顧自身安危,以一人之力舍命引開了兩名魔修,這一點倒是讓胡、嚴(yán)二人覺得李言勇氣和運氣,還是不錯的。
只是現(xiàn)在那一點好感,也是蕩然無存了,李言自己是頭豬就算了,他還把別人都看成了和他一樣。
就在幾人心中腹誹時,李言忽然對著白柔含笑示意,口中淡淡說道。
“哦,這個簡單!”
下一刻,李言身上突然然騰起一團黑氣,黑氣剎那涌動,在幾人吃驚的目光中,李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材高大,膚色如鐵,肌肉虬起,裸露的雙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花紋的巨漢出現(xiàn)。
巨漢站在翻涌的黑氣中,整個身形若隱若現(xiàn),身上花紋如同一個個猙獰的鬼面,附著肌肉的聳動而變幻不定,尤若活物。
其面貌赫然正是前幾日時,追殺他們倆名魔修中的一人---烏原,這一刻烏原身上魔氣洶涌如潮,這些魔氣在胡孝王他們感應(yīng)中,那是特別的精純。
這一突然變化,讓四人頓時嚇了一大跳,四人反應(yīng)極快,一個縱躍就遠離了李言,四雙目光頓時變得銳利如刀。
他們身體后背緊貼著幻陣的壁障,身上也是法力不斷翻涌,一副隨時要出手的模樣。
“你……是……誰?”
胡孝王一字一頓地說道。
與此同時,白柔慌亂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你……你……將李師弟怎么了?”
嚴(yán)飛軍與孫國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手上已是光芒吞吐不定,雖然他們只要一動手,就會立即暴露,但此刻也是顧不了許多了。
在四人感應(yīng)中,眼前此人就是一名真正的魔修,身上魔氣精純無比,他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李言在被人追殺時,已然被人奪舍或種下魔族禁制。
李言的魂魄和肉身被魔修控制了,這一路跟著潛伏過來,當(dāng)然是想摸清他們的底細,現(xiàn)在到了最后,這里已是魔修巢穴,這就是要打算動手了。
就在這時,李言的聲音從“烏原”的嘴里傳了出來。
“四位慌什么?難道一名魔修為了控制我,還會輕易舍了自己的本體,來奪舍一具人族的肉身不成?”
李言的聲音,從一個陌生的大漢口中傳出,這讓四人感到特別的詭異和不適。
只是李言說的話,卻也讓四人也想到了奪舍條件苛刻,需要肉身、魂魄等都一一契合,這可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而且在一名修士一生中,也只能奪舍一次,何況魔修一向?qū)ψ约旱娜馍碜顬榭粗兀坏阶詈笠徊,哪里會愿意去奪舍一具人族修士的肉身。
“那你身上的魔氣……”
這次竟是孫國樹開口追問。
他們接觸真正的魔修,也就是在近期一段時間,以前只是聽說過罷了,魔修向來殘暴,就是對自己也是如此,一旦不敵,就會立即自爆,剛烈異常。
白柔四人根本沒有得到過一具魔修的尸體,更不用說研究一番了,最多就是知道魔修的法寶他們用不了,驅(qū)使不動罷了。
只有像魏重然他們那些曾經(jīng)長期與魔修廝殺的修士,才會知道魔功一些來歷,以及魔修肉身的構(gòu)造。
聽到“烏原”口中的解釋,而且聽到的又是李言本人的聲音,白柔雖然依舊看著對方極為不適,但最先心中一寬,她竟因?qū)Ψ揭痪浣忉,就已相信了一分?br>但是幾人依舊處于神情緊繃狀態(tài),等待著李言的回答,胡孝王三人則更是一點也沒放松警惕,反而身上法力翻涌更為劇烈。
李言忽然抬起一只粗壯手臂,他這一動作,頓時讓四人嚇了一跳,以為“烏原”突施偷襲。
除了白柔外,包括胡孝王手中蓄勢的術(shù)法,瞬間就打了出去,只是剛一打出去,前方“烏原”身上魔氣頓失,可是樣貌依舊是烏原模樣,李言的聲音迅速傳來。
“師兄師姐,稍安勿躁!”
白柔最先感應(yīng)到了“烏原”身上消失的氣息,她焦急中手中一道白色匹煉也打了出去,只是這道白色匹煉一閃,則是卷向了胡孝王三人打出的術(shù)法。
而就在白色匹煉還未攔截到時,李言竟詭異地從原地消失了,就在幾人大驚中,李言瞬間身影再次顯現(xiàn)出來。
李言腳下踏著“穿云柳”,出現(xiàn)在了另一仙,懸浮中的身體輕微的上下起伏,此刻的“烏原”面色平靜中,用兩根粗壯的手指捏住了一物,對著孫國樹回答道。
“喏,魔氣的關(guān)鍵就因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