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按趙敏現(xiàn)在的處境來說,在有元嬰期魔將照拂之下,想出事都是不太容易,反而是自己會牽連對方了。
玉簡中最后“并蒂禪心開卷篇”,除了提醒自己心臟中有“纏心并蒂蠱”外,另外還留下了二人日后若能交流時,一種只有自己二人才能看懂的暗示。
通過這一切,李言不但可以看出趙敏的決絕,更是看出趙敏的淡然,李言已知道趙敏并不想拜所謂的師尊,而是想與自己盡快回到荒月大陸。
“后山平臺夜空之下……”
李言在心中反復(fù)念叨,那里才是他們的故鄉(xiāng),他們的親人、朋友都在那里。
…………
兩日后,明都城外,一道遁光自遠(yuǎn)方迅速飛來。
在離城門口尚有數(shù)里時,遁光迅速收斂,一道人影緩緩落在了地上,現(xiàn)出其中一道身影。
正是一身灰袍的李言,此刻他的氣息只有筑基后期境界,李言出來后,還是隱藏了修為。
他不喜歡暴露全部實力,哪怕是讓他展現(xiàn)出假丹境界,而實際戰(zhàn)力遠(yuǎn)非如此,如果能更低調(diào),當(dāng)然才是更好的選擇。
李言望了一下數(shù)里之外,已映入眼中的高大城墻,環(huán)顧四周同樣落下的一些遁光,再看看地上行走的路人,在心中倒也覺得稀奇。
這里周邊出現(xiàn)的凡人,除了在看到李言落下時,臉上露出恭敬之色外,倒是沒有什么好奇或驚恐之色。
“這就是與荒月大陸極大的不同之處,那里的仙人只是傳說,知曉修仙者的凡人更是了了無幾……”
李言在剛才飛行中,已感覺到了一股來自明都城中的威壓。
這種威壓也只有修仙者才能感受到,并且越是靠近明都城,那股威壓就越重,這是禁空的禁制壓制。
是在警告不允許修士飛臨明都城,當(dāng)修士感應(yīng)到這一切時,都會自行降落步行。
當(dāng)然明都城的禁空禁制,對于那些修為強(qiáng)大的修士來說,起的作用就很是有限了。
李言自己若是強(qiáng)行飛臨的話,應(yīng)該也能勉強(qiáng)可以做到,不過那樣只會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了。
李言在那些高大俊美的白魔族凡人恭敬眼神中,信步向著明都城門處走去。
同時,在他的神識中,已有數(shù)道神識悄然探向他,那是附近同樣剛剛落下的幾名修士放出的神識。
這些修士大多都是結(jié)伴而行,他們中有長相魚頭人身的怪物,也有身后拖著雪白長尾的妖媚女子,還有一臉兇厲的狼形生靈。
還有三名白魔族修士,二男一女,同樣落在了李言的不遠(yuǎn)處。
幾道神識還未臨及李言的身上,李言面色一寒,冷哼了一聲,身上氣息猛的一放。
這些神識剛一接觸他的身體,如同撞在了一個軟球之上,猛的被反彈向了各個來時方向。
隨之幾道猛哼聲相繼傳出,有幾名長相奇異的修士一瞬間,已是面色蒼白,甚至有兩名修為較低的修士,耳中已有鮮血不斷滲出。
這邊的李言卻連腳步都未停,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向前走去。
“幾名筑基初中期的修士,也想探查他的底細(xì)!”
李言在心中冷笑,他已經(jīng)留了極大的余地,否則的話,以這幾人的神識強(qiáng)弱程度,李言瞬間就能讓他們變成白癡,或者直接識海碎裂,當(dāng)場隕落。
這也就是他人生地不熟,不能動輒殺人。
與此同時,遠(yuǎn)處那三名白魔族修士,再看向李言的目光中,已是帶上了異色。
他們剛才可沒有探查李言的舉動,三人又看向那幾名長相奇異的修士時,臉上竟也露出了一絲譏諷,三人已在暗中傳音。
“二位師兄,那名人族修士是不是筑基后期的實力?一瞬間就能讓滄魚宗和雪月狼族幾人吃了個大虧,這實力可是真夠強(qiáng)悍的。”
問話的是三人中唯一的女修,白魔族的美艷在她身上展露無疑,這時正一臉好奇地看向李言的背影。
他們?nèi)酥翱辞謇钛匀俗逍奘可矸莺螅蜎]有打算用神識探查的想法。
因此,他們也只能大概感應(yīng)出李言是筑基修士,卻是無法具體判斷其境界修為。
“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更強(qiáng),看他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應(yīng)該是還未出全力。”
旁邊一位三十余歲的俊美男子展顏一笑,輕聲傳語,心中也在想著滄魚宗和雪月狼族,現(xiàn)在越來越無所顧忌了。
明明看到對方是一名人族修士,還要探究對方的底細(xì),現(xiàn)在雖然人族修士越來越低調(diào),但并不代表他們真的都是好脾氣,今天這兩族不就碰到一個硬茬子。
另一名白魔族男子望著越走越遠(yuǎn)的李言,他眉頭皺了皺,隨即也傳音道。
“大師兄,現(xiàn)在其他種族好像越來越針對人族了,這樣下去若是人族修士真的與那些門派動起手來,上宗是否會出手相助人族,還是會同樣針對他們?
剛才這名人族修士出手也太狠了,一下便震傷了數(shù)名異族修士,搞不好接下來,便會遭到對方引來高手的報復(fù)!
三十余歲的俊美男子聽聞后,不由收斂了笑容。
“二位師弟師妹,人族修士對別人如何,我們最好不要管,我們只是一個小宗門,這些事情自然會有上宗去處理。
如果讓‘圣魔宮’知道了我們針對人族修士,到時可能是要禍及到我們整個宗門了。
滄魚宗和雪月狼族之所以這樣,一是‘圣魔宮’一直對人族修士都有所偏袒,這已經(jīng)體現(xiàn)在了許多事情上。
并且在對待人族修士的律令上,各方面的限制,也都會比其他族類的修士要有寬了許多。
所以這樣的不平衡律令,早就惹得其他族類修士不滿,更何況……”
俊美男子說到這,他話語頓了頓,神識向著四周掃了掃,這才繼續(xù)傳音說道。
“更何況‘魔神殿’那邊,可就是一直針對人族修士,只要遇見都會殺之而后快,‘魔神殿’可是在暗中開出一些不菲的條件。
凡殺一名人族修士者,可以在黑魔族那邊兌換到不少稀缺的修煉資源,這才使得一些其他族類修士,更加蠢蠢欲動。
如此之下,難免就會動了殺人換取資源的念頭,畢竟人族修士可很少會出現(xiàn)在黑魔族那邊,若是在這里找理由殺了一名人族修士。
不但能得到對方身上的東西,再能攝走其魂魄,就能拿到黑魔族那邊兌換資源了……”
說到最后,俊美男子即便是傳音,還是下意識將聲音壓的極低了,只是到了最后,他的語氣已然極其嚴(yán)肅,不忘叮囑說道。
“記住了,這些事情師尊本來就是要找時間,說與你們來聽,目的就是讓你們知曉其中的利害,不可亂來。
只是這些話,你們?nèi)羰窃谕鈦y傳亂說,出了事情,宗門可不會有人承認(rèn),你們就只能自己去了善后,不要說我沒提醒你們!
“大師兄,可我怎么聽文師姐說,現(xiàn)在人族修士之所以越發(fā)低調(diào),乃是‘圣魔宮’中的不少長老,已開始對人族出現(xiàn)了不滿,私下開始放縱唆使別人使然……”
那名白魔族少女帶著疑惑地問道,她覺得大師兄說的事情,與自己知道的并不一樣。
“你給我閉嘴,‘圣魔宮’的事情,豈是你們可以胡言亂語,詆毀族中長老,文麗那賤人是嫌自己命長嗎?可不要禍及了我們整個宗門。
這一次回去后,我就得告訴師尊,二師叔那邊幾名門下弟子越來越不像話了,這是要給宗門惹上滔天大禍!”
俊美男子猛地打斷了少女的傳音,眼中閃過厲色,傳音語氣越發(fā)嚴(yán)厲,已是在厲聲喝斥了。
他這突然的發(fā)怒,讓少女和另一名男修嚇了一大跳,他們可是很少見到大師兄能這樣的動怒。
白魔族少女一時間,眼中竟有淚水溋溋,大師兄向來很是疼她,她剛才也只是轉(zhuǎn)述了文師姐的話罷了,卻遭到了這樣的訓(xùn)斥。
俊美男子穩(wěn)了情緒,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要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剛才我說的那番話,按理說就不應(yīng)該告訴你們。
但師尊就怕你們?nèi)鞘,才讓我找機(jī)會點明你們,想不到你們竟然還敢在私下中,去與二師叔門下弟子胡亂是非。
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以后要少開口,有事立即稟明師尊,聽明白沒有!”
俊美男子語氣雖然有了緩和,但依舊是十分凝重。
“可……大師兄,若是人族修士與我們產(chǎn)生沖突,難道我們就要避讓嗎?”
另一名男修想了想后,還是不甘的問道。
“愚蠢,我是讓你們不要亂議‘圣魔宮’的事,不是說人族修士的事,他們?nèi)羰桥c我們起了沖突,該如何還是會如何去做。
我只是說不要你們無故中,去故意去找人族修士的麻煩,能做到這樣就行了。”
“大師兄,你是師尊最為信任的弟子,可知道為什么在所有異族修士中,上宗對待人族修士就要有些特殊,我們可才是這片大陸的真正主人!
見大師兄語氣已然不再嚴(yán)厲,白魔族少女還是忍不住問道,她就是心里不服,為什么上宗非要連帶他們自己白魔族修士,也要對人族修士客氣有加。
眼見師弟他們不再議論“圣魔宮”,俊美男子也是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決定這次回到宗門后,定會向師尊稟明一切。
看看師妹依舊不服的表情,大師兄也是搖了搖頭。
“我又如何能知道,只知道這是‘圣魔宮’很久以前時,頒下的一道法令……
好了,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俊美男子說了一句話,很快想到了之前師妹說的話,這可能又會回到先前的話題上去。
他其實在外界也聽到過一些,關(guān)于人族修士的傳聞,傳聞中也是說“‘圣魔宮’現(xiàn)在對人族的態(tài)度,可是越來越不明確。
以前那道不明所以,對人族優(yōu)先的律令,也正在逐漸的喪失作用……
所以,他不能再接著說下去,這樣又會涉及到如今‘圣魔宮’的態(tài)度了!
就在三人邊走邊傳音時,后面滄魚宗和雪月狼族幾名修士,也從震驚和眩暈中慢慢恢復(fù)了過來。
只是這兩族的修士并沒有相互打招呼,而是彼此望了對方一眼后,都將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道已然快要消失的背影上。
他們這邊如何反應(yīng),前方的李言可是一直在暗中戒備,他可不會因?qū)Ψ綄嵙Σ恍,而喪失?jǐn)慎。
他剛到這里,一切是越小心越好,但這些并不需要表現(xiàn)在臉上。
如果之前自己任由對方神識掃視,那么接下來他的境遇,李言知道將會是麻煩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