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力感忽然席卷了他的周身,讓他氣極反笑了出來。
“你買的?”他指著一桌子的飯菜問道,“你剛才從賭坊溜出來,將我一個人丟在那邊就是出來買這些東西,然后回來騙人的?你發(fā)財了嗎?你靠什么發(fā)財?shù)模 薄?br>
南宮田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看了看這一家子人,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頓時就挺了一下自己的腰桿,“臭小子說什么呢!跟誰這么說話呢?我是你老子!”
“我知道你是我爹。但是你不想和家里人解釋一下買這些東西的錢是哪里來的嗎?”南宮瑞問道。
他的心似乎有點麻木了,他的表情也趨于平靜。
“這孩子說什么呢?”王氏見氣氛不對,趕緊起身對南宮瑞說道,“我叫你去尋你爹,你人沒尋回來也就算了了,回來吃飯就是了,發(fā)什么瘋!”
“娘,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好賭嗎?你不知道他將家里的田地房產(chǎn)都輸光了嗎?”南宮瑞看著王氏,厲聲問道,“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的攢錢,就是想給咱們家重新買個房子,重新安頓下來,可我的錢呢?你說幫我存著,我信你,可是錢呢!”
“不是被封了嗎?!”王氏的臉上劃過了幾分不自在,“你這臭小子現(xiàn)在朝我興師問罪是不是?我還想問問你,咱們家為什么被封了呢!”
“你說呢?你們說呢!”南宮瑞指著屋子里面的每一個人,“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去戰(zhàn)場上拿命換回來的,我都給你們了。我現(xiàn)在沒有落腳的地方,沒有成家,更不要說立業(yè)了!我一直覺得我如今出息了,是該幫著家里撐起來,但是我今日才發(fā)覺,我錯了,我撐不起來這個家。≡蹅兗覟槭裁幢环饽銈冃睦餂]數(shù)嗎?你們背著我做的事情當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你勾結米商用劣質米換掉精米賣給軍隊,我已經(jīng)是睜一眼閉一眼了,將軍不在這三年,你們都已經(jīng)賺的盆滿缽滿了,將軍回來了,你們該收手了!那些錢去了哪里?反正我是沒問你們拿半分,是被爹你賭掉了吧!”
“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么!”南宮田的臉色驟變,“這種事情能說嗎?偷換軍糧,是要掉腦袋的!”
“你如今怕了?”南宮瑞冷笑道,“你以為將軍不知道嗎?他找人核對了這三年所有的賬目。他心底有數(shù)的!你知道我為什么落到現(xiàn)在連軍職都沒有了嗎?不是將軍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將軍,對不起軍中的兄弟,他們這三年吃的都是你們提供的劣質糧食!他將我開出了軍隊,但是沒當眾宣布我的罪名,已經(jīng)是全了我的面子了!沒讓黑虎軍留守的那些兄弟戳我們的脊梁骨!讓我還能在邙城混口飯吃!”
“還有你們的夫君,依著我的名,在外面招搖撞騙,說給人家調軍籍調位置,到處吃喝,到處收人錢財,你們當真因為我一點都不知道嗎?”南宮瑞指著他的幾個嫂嫂說道!斑有你們兩個,仗著是我的妹妹,在邙城當貴小姐,旁人送你們的簪子衣服,你們若是看不上的還要嘲笑旁人,是誰給你們這么大的資本和底氣?”
南宮瑞的一番話說的他的幾個嫂嫂都低下了頭,兩個妹妹也趕緊側過身去不敢看南宮瑞。
南宮瑞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自嘲的一笑,“所以現(xiàn)在都不吭聲了?我沒冤枉你們吧!”
“臭小子!你今日回來就是找不自在的是不是!”南宮田一聽桌子一拍,怒目而視。
“今日有人問了我三個問題,可是我的答案應該是讓她失望了!蹦蠈m瑞看著南宮田緩聲說道!拔以诨貋淼穆飞弦恢痹谙脒@幾個問題,我今日也想問問你們,今后的日子想怎么過?”
“什么問題不問題,失望不失望的!”南宮田怒道,“今后的日子你說怎么過?你想要怎么樣?”
“我想分家!蹦蠈m瑞平靜的說道!靶珠L都已經(jīng)成家且有了子嗣,你們這些年在我身上拿到的好處已經(jīng)夠多了。我現(xiàn)在沒了軍職,又是孑然一身,你們看看還有什么可拿的一并都拿走,讓我離開這個家便好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眾人除了南宮瑞以外都在面面相覷。
“你這孩子,說什么呢?”王氏最先反應過來,“過來吃飯!分什么家?”
“若是不分家,那么你們就將這些債都認了過去吧!蹦蠈m瑞看向了南宮田,“我在外面為了你欠了五百兩銀子的外債。若是一家人,就一起還吧。”
南宮田的臉色如同醬菜鋪子一樣黑,“你胡扯什么?我哪里欠錢了?”
南宮瑞冷靜的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說了一遍給在場的所有人聽。
王氏一聽,頓時就拍打著南宮田的肩膀,“你答應了我什么?你說了不賭的!”
“好了!”被王氏劈頭蓋臉的打了好幾下,南宮田也煩躁的要死,他先是躲了幾下,后來見王氏實在是打的狠了,他反手就給了王氏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的結結實實,聲音響的一屋子人都被鎮(zhèn)住了。
原本還沒意識到大人在吵的幾個孩子也被鎮(zhèn)住了,隨后幾個孩子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幾個嫂嫂趕緊去哄孩子,瞬間這屋子里面就雞飛狗跳的。
“好了!都別號喪了!”南宮田又是一拍桌子,大吼道,“都滾出去哭去!”他隨后指著王氏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喪門老娘們,敢打你男人!給你膽子了!你再嘰嘰歪歪的我就休了你!老子就是去耍錢了,又怎么了?這幾天過的夠憋屈的了!別他媽的鬼嚎了!”
王氏被打的臉都腫了老高起來,但是卻是不敢吱聲了。只是捂著臉躲在了一邊。
見家里人都被自己給鎮(zhèn)住了,南宮田看向了南宮瑞,“你這個賤骨頭,也是不打不成樣子!家里本來好好的,被你攪和成現(xiàn)在這樣子!”說完他就要脫下自己的鞋子去打南宮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