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王是在翌日凌晨的時候到達京郊碼頭的,天還是黑的。
這個碼頭是非常熱鬧,因為從水路來京城的大批貨物都會從這個碼頭裝卸。
所以即便現(xiàn)在也只是天光都沒亮,這碼頭上已經(jīng)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了,火把和燈籠將周圍照的如同白晝一樣。
“貴客,我們就只能送到這里了!鼻嗌滥凶訉ψ诖摾锩娴年惲敉豕硇卸Y,隨后笑道。
“多謝先生!标惲敉跗鹕怼
不得不說鎮(zhèn)北侯安排的極好。這船雖然外面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卻是十分的舒適,里面吃食一應(yīng)俱全。
雖然他不敢動,但是看得出來這些吃食做的極其的精美,尤其那些點心。
都說江南的點心是大燮朝最好最精美的,但是陳留王覺得這船上拿出來的點心竟是比他們江南最好的煙雨樓做出來的點心更加的叫人食指大動。
即便是不吃,只是擺在那邊便如精心被雕琢出來的珍品一樣賞心悅目。
鎮(zhèn)北侯府安排的船上都有這種東西,可見鎮(zhèn)北侯府本身的實力!
陳留王整理了一下衣袍,再瞥了一眼些擺在桌子上的糕點,若不是他現(xiàn)在處境危險,他是真的很想試試那些點心的味道啊!
“走吧!”陳留王對鐵錚說道。
他們一起走了出來。
初秋京城晨間的碼頭邊,空氣之中夾雜著濃重的水氣,若不是帶著幾分清冷之意,倒是與江南有點類似了。
他們上岸的時候,馬匹也已經(jīng)從另外一條船上卸了下來。
一行人再度上馬,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便直接抵達了京城的大門之外。
找了一個林子,陳留王換上了自己的衣衫,將頭發(fā)攏在金冠之中,他的侍衛(wèi)們也都將身上所傳的商販服飾換成了陳留王府侍衛(wèi)的衣袍,一行人直接拿著文牒站到了京城門外。
因為時間還早,即便是已經(jīng)趕路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這天都還沒亮,這城門還沒開,門前等候了許多要進京城的百姓。
陳留王的馬隊著實顯眼,只一出現(xiàn)在門前就有人過來打探究竟。
當他們看到這一對人馬是手持陳留王文牒的時候,面上的表情換了又換,飛快的跑去傳信。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隆昌帝便已經(jīng)知道陳留王安全抵京了,并且已經(jīng)進了京城!
他此時正在皇后的宮里用早膳,身邊還坐著長公主。
他昨夜后半夜才來的,為的就是今日早晨上朝之前來勸勸長公主莫要再和陳興河置氣。
畢竟按照陳興河的安排,芙蓉鎮(zhèn)昨夜的截殺應(yīng)該是成功了的。
只要是殺了陳留王或者抓住陳留王,他的心腹大患就直接去了一半,陳興河便是他的功臣,對于陳興河外室的這件事情,長公主還是需要容忍一二的。
所以當隆昌帝得知陳留王一行人已經(jīng)入城,如今就在江南會館下榻的時候,他捧著金碗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他看向了長公主。
長公主依然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樣,看起來他和皇后的苦口婆心完全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皇后的臉也有點微微的變色。
雖然她不知道芙蓉鎮(zhèn)的截殺,但是她猜得到陛下讓她將長公主安撫在自己的宮里不放出應(yīng)該是要讓陳興河有什么要事去做。
適才聽到宮里人的稟告再加上皇帝的臉色,皇后不難猜得到陳興河應(yīng)該是去做什么了。
陳留王來了,意味著她夫君的安排落空了。
陳興河暗中掌控著陛下在京城的密探這件事情皇后是知道的。
“皇兄!我們是皇家!我們是這大燮的主子!”長公主依然是一臉的不耐,開口道,“這世上哪里有主子對奴才妥協(xié)的道理。你說讓我和駙馬好好的莫要再因為那賤人爭吵了。我堂堂皇家公主怎么可能與一賤婢住在一個屋檐下!”
隆昌帝的嘴角抽了一下。
他不想說話,只是將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起身。
皇后連忙跟著站起來,她給周圍人一個眼色,宮女們上來端來了漱口水等物,隆昌帝擺了擺手,“你就鬧吧!”他看向了長公主,“等你將朕的江山鬧沒了,朕看你還怎么當這個皇家公主!”
說完他一摔袖,憤然離去。
周圍人呼啦一下全跪了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送隆昌帝離開。
等隆昌帝走后,長公主一臉的不明就里。
“皇嫂,皇兄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她也是很委屈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皇兄是生氣了。
皇后看著長公主那張不算年輕但是帶著幾分戾氣和不解神色的面容,長嘆了一聲,“長公主殿下。還請您稍稍的考量一下陛下的難處。本宮這里就不再留你了!
說完她也拂袖離去。
長公主見瞬間走了一個空蕩蕩的屋子有點發(fā)怔。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
她可以離宮了!
長公主立馬提起了裙角,趁著現(xiàn)在她要趕緊離開皇宮,免得過一會皇兄和皇嫂反悔了,她可就出不去了。
她都在這宮里被困了整個晚上了,那賤人和那賤人生的小畜生不知道死沒死!
還有陳興河那個負心漢是不是守在那兩個壞東西的身邊。
一想到陳興河有可能守了那兩個玩意兒一整晚,長公主的心就跟被放在火上烤一樣。
她迫不及待的出宮,直奔著妙手閣而去。
“承恩郡王府侍衛(wèi)長孔春奉承恩郡王之名守護妙手閣!笨状赫驹诿钍珠w門前,面無表情的擋住了公主府的人。
昨夜他們將公主府的這些人都丟了出去。不想這一大早,這些如同狗皮膏藥一樣的家伙都回來了。
為首的便是那個長公主身邊的李嬤嬤,她的身后還跟著一輛馬車。
李嬤嬤見孔春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有點為難,昨夜挨打的疼還記憶猶新,所以她也不敢朝前靠。
她只能小跑著再回到馬車前面。
“郡主殿下,那莽夫不準咱們進去!”她對車里的人說道。“要不咱們還是等公主殿下出宮了再說吧!好歹這也是駙馬身邊的人。老奴實在是無能為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