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強笑道:“你這話真的是說到我的心坎上了,我們已經把自來水廠的一把手‘雙規(guī)’了!”
唐云驚訝道:“‘雙規(guī)’好!是得好好查查這些人的屁股干不干凈……沒想到我倆還想到一塊了!”
何強調笑道:“這是英雄所見略同嘛!
唐云嘆了口氣,說:“我哪里能配得上稱英雄?說你還差不多。因為這事讓我想起了媽媽當年下崗后家里的窘境。當時我的養(yǎng)父剛剛去世,媽媽只能靠打短工,供養(yǎng)我上大學。媽媽這一代人真的經歷了太多苦難,先是自然災害,接著是上山下鄉(xiāng),回城又遭遇下崗。我們家最困難時,連每個月的買米錢都不夠,還是靠家里親戚資助,這才勉強維持下來。所以,我現在聽不得人說‘下崗’這兩個字,聽到了就心酸。”
何強聽了唐云的話,不免動容。他雖然從小沒有爸媽,只是跟著外公外婆生活,但是農村里最起碼還有糧食吃,米面不足,還有粗糧補充,蔬菜、雞蛋、雞肉也不需要花錢買。那時候,鄉(xiāng)下的河水大多還沒有被污染,一些魚蝦還可以在房前屋后的河溝中免費捕撈,他外公家就有一張絲網和幾根釣桿。當然,現在農村河水污染嚴重,很多河水都不能直接飲用,從河溝里捕撈出來的魚蝦,捕撈者自己不敢吃,都是賣給城里人食用,昧著良心賺錢,做著傷天害理的缺德事。
何強苦笑道:“現在的不少經濟學家,屁本事沒有,只會照搬西方經濟學理論,還照搬不全,成為半吊子理論,坑苦了普通百姓,富了極少數人。他們還有一個特殊癖好,就是制造名詞,就像是你聽不得的‘下崗’,他們說成是‘待業(yè)’;‘短工’,叫‘靈活就業(yè)’;‘長工’,叫‘入編’……”
唐云噗嗤笑道:“聽你這么一說,還真的有這么回事。不過,這樣一改,聽起來似乎高大上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倒是把何強的心情放松了,他走到停車的地方,說:“我已經好久沒有回河東了,今晚我想回去,以后我們再聚吧?”
唐云聽了一愣,說:“你要回老家?那我跟你回去好了。我本來就要回河東,只是因為遇到你才臨時改變主意的!
何強關心道:“你現在跟我回去,會不會有點晚?”
唐云切了一聲,說:“不過半小時路程,晚什么?這樣,你到我宿舍坐一會兒,我拿了東西就跟你走!
何強說:“既然這樣,你回家去,我就在車上等你,免得被熟人看到不好。”
唐云盯著何強說:“好吧,但是你不準單獨溜走,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何強本來心里還真的有這樣打算,想等到唐云上樓,就說自己先走一步,如今被她說破,也就不好意思再這樣做了。他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
唐云嫣然一笑,說:“這就好,等晚上姐會好好疼你!
何強被對方說得心口一熱,憨憨地笑了。
可能唐云真的不放心,就在何強還在想著晚上的美事時,她已經從宿舍返回了。何強開玩笑道:“你走得這么急,不要忘記了關門!
唐云瞥了何強一眼,說:“我有那么不靠譜嗎?”
兩人將車開上去河東的馬路時,唐云給自己的駕駛員打電話,告訴他明早自己跟別人的車上班,不用公車了,他可以今晚回到河東家里休息。
何強帶著唐云回到他在河東的家。
兩人在家里看了一會兒電視,唐云說:“我想洗個澡,現在你這里可以嗎?”
何強說:“我樓上的衛(wèi)生間可以沖澡,不過得先把暖氣開下來!
唐云撒嬌道:“那你快去幫我做好準備工作,我再看一會兒電視!
何強聽了對方的話,立即上樓去開房間空調,又把衛(wèi)生間里的浴霸開了。
就在這時,何強放在樓下茶幾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唐云拿起手機一看,不由得心臟莫名亂跳,臉上頓時滾燙。她遲疑片刻后,立即朝樓上喊:“有電話。”
何強聽到后,就問是誰的電話。她說,是羅潔英的電話。
何強本來沒有在意,當聽到羅潔英三個字時,突然像被針刺中心臟一般,有一種窒息般的疼痛,他一邊朝唐云喊話,讓她千萬不可接聽,一邊飛快地下樓,將手機搶到手中。
唐云看到何強慌張的樣子,譏諷道:“不過是羅潔英的電話,你用得著這么緊張么?”
何強努力平息了一下情緒,故作鎮(zhèn)定地說:“我接電話,你千萬不可有聲音!
唐云切了一聲,說:“接你的電話!樓上布置好了吧?我去洗澡了!
何強巴不得唐云立即上樓洗澡,但是他又不能催得急迫,從而引起唐云懷疑,便說:“你先洗,等你洗好了,我也上去簡單沖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