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賢貴也被抓啦,整天被鎖著,站都站不穩(wěn),就像只小狗一樣蹲在地上。他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苦啊,見到了我,委屈的都哭了,嗚嗚嗚……”
文賢鶯可是個要強的女子,可到了這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哇的一聲,也哭了出來,撲到了楊氏的懷里。
“別哭別哭,你可是有文化的人,你男人被抓了,家里現(xiàn)在就靠你,你要是頂不住,那還怎么把人救出來呀。慢慢說,我們一起好好想辦法,蘭珍,快給倒杯茶來,讓小姐緩一緩!
楊氏輕輕拍著文賢鶯的背,讓梁美嬌的下人趕緊倒杯茶來。
喝了兩口茶,文賢鶯的情緒總算穩(wěn)定了些,把在縣城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原本以為只是石寬被抓了,現(xiàn)在還搭進去了文賢貴。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表情嚴(yán)肅。
不過有個人例外,那就是文老爺,他那粗糙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文賢貴是他的兒子,雖然被抓了,但他心里有數(shù),只要舍得花錢,早晚會被放出來的,沒必要傷心。這一兩年來文賢貴比較猖狂,這事正好挫一挫他的銳氣,讓他以后知道收斂一些。
文賢昌那家伙被調(diào)查了,這可是件大好事啊,就像扎在他心上的刺被拔掉了,他能不高興嗎?要是能走路,他肯定會站起來又蹦又跳的,如果那玩意兒還能用,他立刻就會把楊氏拉進屋里好好折騰一番,他甚至還想敲鑼打鼓,擺上一百二十桌流水席,熱熱鬧鬧地慶祝三天三夜呢。
不過現(xiàn)在事情才剛剛開始,還沒到慶祝的時候,所以他的笑容也不能太明顯。
聽說要去縣城,文賢安又開始打哈欠了。他倒不是害怕去縣城,主要是去縣城不能帶那煙槍,煙癮犯了可咋辦呢。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賢鶯,不是大哥不陪你去,你也知道大哥肚子里沒什么墨水,上不了臺面,陪你去了,怕壞了大事啊!
以前文賢鶯和文賢安的關(guān)系是非常好的,文賢鶯有什么事情要幫忙的,文賢安也基本不會推脫,F(xiàn)在連著被擋了兩次,文賢鶯就有點怒了,提高了嗓門喊:
“現(xiàn)在家里就你和爹兩個男人,你不陪我去,讓我推著爹去嗎?”
文賢安臉有些紅,趕忙說道:
“你激動什么?我不陪你去不代表讓你一個人去,你把羅豎叫來,羅豎是城里人,要見識多廣,我讓他陪你去,那不是更好嗎。”
說到羅豎,文賢鶯瞬間就不怒了,羅豎不是文家的人,卻是最佳人選啊,怎么把他給忘記了呢?
文賢鶯站了起來,那還淌著勒痕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欣喜地說:
“還真是,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事情緊急,讓他有所準(zhǔn)備!
文賢鶯走了,梁美嬌也站起身來,對文老爺和楊氏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
“爹,二姨娘,我后頭還熬有藥茶,這會估計得喝了,先失陪一會!
“你去吧,那我們也回了!
雖然石寬還沒得放回來,但知道情況了,心里也就稍微安下來一些。天也快黃昏,楊氏也就不多留,推著文老爺回去了。
楊氏和文老爺應(yīng)該都還沒走過拐角呢,梁美嬌和文賢安倆人就像火燒屁股似的,立刻沖回了房間,默契的一個人躺一個人坐,點亮了煙燈,把那個煙膏搓圓,填進了煙斗里。
梁美嬌是在文賢安吸食鴉片近一年后才開始吸的,卻有后來居上之勢,煙癮比文賢安的還大,現(xiàn)在一天最少要吸上三回,否則坐立難安,茶飯不思。
在文賢安家后院的一間雜物房里,永連拿著一桿簡陋的煙槍,也躲在那里吞云吐霧。
永連名義上還是文老爺?shù)南氯耍瑢嶋H上已經(jīng)三天兩頭跟著文賢安,很少回到楊氏的院子了。因為還要讓永連輔佐文賢安打理山里的那些洋煙菜,文老爺也是默許了永連跟隨文賢安的。
以前跟隨文老爺時,永連不知道那洋煙菜是什么東西,只當(dāng)是一味藥材。后來跟了文賢安,也知道了文賢安吸食,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鴉片這玩意北方人叫做福壽膏,顧名思義,吸了添福添壽的,他又怎么能不偷偷吸一點。反正這玩意割了冒漿就有,又不要用錢去買。
梁美嬌和文賢安吸食完鴉片,就又瘋狂的滾到一起,這已經(jīng)是他們吸食完鴉片后,必做的運動了,今天也不意外。
只是以前都是文賢安主動,現(xiàn)在換了過來,變成梁美嬌主動。因為梁美嬌太想再生個兒子了,張坤說她宮寒,不容易懷上孩子,F(xiàn)在吃了藥茶兩個多月,她感覺自己身子暖暖的,不知道是不是宮暖了?
文賢鶯到了學(xué)校,找到了羅豎,把事情說了。羅豎非常仗義,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不僅羅豎仗義,高楓也非常支持。
只是去縣城,一來一回最少也得兩天,突然少了兩位老師,這課程就有點安排不過來,這是個難題。
文賢鶯又找到了刁敏敏和蘇爾南,讓他倆多辛苦一點。刁敏敏打著哈欠,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還是很樂意的答應(yīng)了。
刁敏敏打哈欠,可不是也吸食了鴉片。她是已經(jīng)連續(xù)三個晚上去龍灣鎮(zhèn)游走,差不多天亮了才回來,這不夠睡呀,所以看起來人有點不精神。
龍灣鎮(zhèn)不大,就是一條主街幾條小巷。她計算過了,在魏老板樓上睡房的窗戶里看出來,所能看見的住戶有多少?以及魏老板說三個黑影往北走,往北邊又有多少住戶?這幾天晚上。她都偷偷摸摸的去看了一下,想看看哪家有什么可疑的。
這不是大海撈針,但也困難重重,就這樣潛入別人家里查看,也很難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這三天晚上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既然文賢鶯安排接下來的幾天他們要多帶點課,那索性就休息兩個晚上,好好的思索一下,看再從哪里切入,繼續(xù)偵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