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
見姜棗轉(zhuǎn)身離開,陸宴尋下意識喊她。
姜棗回頭:“怎么了?”
“沒事,我去洗澡了!标懷鐚ふf。
沒怎么,他只是想喊她。
男人上半張臉隱在夜色中,看不清的眼神幽暗深邃。
而被燈光照到的下半張臉,嘴角卻還在微微上翹著。
他怎么還在笑!
“快去吧!
姜棗心頭莫名泛起一絲羞意。
催促一聲,閃身進屋。
“嗯!标懷鐚χ帐幨幍拈T口輕應(yīng)一聲。
隔壁房間。
挑燈夜讀到現(xiàn)在的陸宴涵和姜果趴在窗戶上往外偷看。
姜果已經(jīng)哈欠連天了:
“小涵姐,我爸和姐夫回來了,電也來了,我媽一會就要回屋睡了,我們也睡吧,一會被我媽抓到我們現(xiàn)在還沒睡就慘了。”
陸宴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快收拾一下信,趕快睡吧。”
兩人一拍即合,很有默契地忙活起來。
“小涵姐,你說,咱們要是把這些信念給我媽聽,她會不會生氣?”
姜果幫忙收拾著散落的信封,好奇問道。
“周姨聽了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大哥要是聽了,肯定會生氣,這些可都是別的男孩子寫給大嫂的情書呢,嘿嘿……”陸宴涵偷笑出聲。
姜果不理解陸宴涵為什么要笑:“小涵姐,你笑什么?”
“不知道我大哥吃醋生氣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我竟然一點都想象不出來,所以忍不住想笑!
姜果屬實不理解陸宴涵的笑點:“這很好笑嗎?”
陸宴涵把所有的信都整理好,收起來。
她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地對姜果說:
“你還是個小孩,現(xiàn)在覺得不好笑很正常,等你長大就明白了,好了,睡吧!
姜果一頭霧水。
但又覺得陸宴涵說的一定是對的。
人家是城里來的姐姐,見過的世面可多了呢。
“嗯!”
姜果重重點了個頭,一副聽懂了的樣子。
然后和陸宴涵躺在一起睡了。
趁陸宴尋洗澡的功夫,周美霞重新給姜棗鋪了遍床。
順帶叮囑她一會就別跟陸宴尋聊天了。
趕緊睡吧,有什么話等明天睡醒了再聊也不遲。
姜棗嘴上答應(yīng)得挺好,心里卻想,那肯定不行啊。
今晚要是不跟陸宴尋聊清楚了,她怎么睡得著?
不過也看陸宴尋的意思吧,他要是不想聊的話,她也可以忍忍,忍到明天再聊。
誰讓今天是她理虧。
周美霞把姜棗房間收拾好,陸宴尋也洗完澡了。
等陸宴尋進門的時候,周美霞又把剛才跟姜棗說過的話跟他也說了一遍。
陸宴尋答應(yīng):“我知道了,辛苦媽這么晚照顧小棗和孩子!
“只要你們小夫妻和孩子都好,媽高興都來不及,哪會覺得辛苦,行,你們快睡吧,我看看你爸去。”
周美霞說完,笑盈盈地帶上房門出去了。
不過她沒真走,而是藏在門外偷偷聽墻角。
烏云散去,月亮整個露了出來。
月光重新照耀著大地,也灑滿了姜家的小院。
姜來旺想喊周美霞去大屋給他找件衣服,借著月色一眼就看見她鬼鬼祟祟地貓著腰又在偷聽。
“孩子他媽,我說你能不能改改你那半夜偷聽人墻角的壞毛病?”姜來旺擰著眉頭吐槽。
周美霞一聽,立馬站直了腰。
“說什么呢你!我哪偷聽了,我是鞋口進泥了,在這掏泥呢!”
周美霞說著走向姜來旺,氣得兩眼冒火地瞪著他。
姜來旺不滿周美霞:“什么鞋口進泥了,我看你就是老毛病犯了!
周美霞氣結(jié):“我……”
她反應(yīng)很快地倒打一耙:
“孩子都睡著呢,你這么大聲音嚷嚷什么!把孩子吵醒你才開心是吧!”
“我……”姜來旺欲言又止。
最后氣不過,壓了壓音量反駁:“你還說我呢,你自己嚷嚷的聲音比我大多了。”
周美霞瞪眼罵:“你還說!”
姜來旺秒認慫:“行行,我不說了,快去大屋幫我拿件外出的衣服,明天一早我還要出去!
周美霞頓了一下問:“明天又有什么事?”
姜來旺回答:“村長家的驢腿也折著呢,今天晚上忙活村長的事,驢子的腿我就拿木板和布條簡單綁了一下,明天一早再去看看!
一頭驢子要大幾百塊錢,驢腿要是斷了治不好,驢子也就沒用了,只能賤價賣給別人或者自家殺了吃肉。
鄉(xiāng)下人哪舍得自己殺了吃肉,多半是賤價賣了。
所以這驢腿要是治不好,損失可不小。
一聽姜來旺要做的是正事,周美霞就沒話說了。
虎著臉去大屋給他找衣服。
但她路過姜棗窗戶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朝屋里多嘮叨了一句:
“棗兒,宴尋,你們快睡吧,有啥話明天再聊也不遲!
姜棗收回和陸宴尋對視目光,垂著眼睛回了周美霞一聲:“知道了,沒聊。”
聽見姜棗的回答,周美霞終于滿意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一家四口。
兩個小的安靜地睡著了,兩個大的沒睡,但互相沉默著。
不知道是都不打算說話了,還是都在等著對方開口。
陸宴尋的頭發(fā)還沒干。
此時他正拿毛巾擦著頭發(fā)。
聽著毛巾摩擦?xí)r發(fā)出的細微聲響,姜棗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陸宴尋。
看他時,發(fā)現(xiàn)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
陸宴尋的目光一瞬不瞬,盯得姜棗有點臉熱。
“你看我干什么!苯獥椗ら_頭,小聲問。
“你好看!标懷鐚缀醪患偎妓鞯卮稹
嗓音溫潤,輕柔。
一聽就能聽出來,是誠心的夸贊。
姜棗:“……”
她的臉更熱了。
這男人,說話有必要那么直白嗎?
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他都這么直白地夸她了,是不是說明他已經(jīng)不生她氣了?
姜棗想了想,忍不住問他: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說一聲就突然走了!
陸宴尋擦頭發(fā)的一停:“去城里有點事,沒有不說一聲,走之前跟爸媽說了!
溫和的語氣看似從容淡然,實則一顆心都被姜棗的問題提了起來。
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姜棗,他是去城里買東西。